夜已经很深,大街上也没有多少人了,我把车子开得飞快,时不时地还来个漂移,犹如爆炸一样的引擎声响彻在我的耳边,似乎想借车子的极限速度来释放自己纷乱的内心。绕着整个罗城转了两三圈,我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学校,一头栽倒在了宿舍的床上。
可想而知,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满脑子都是李娇娇和孙静怡这两个人,一想到李娇娇还在等着我的消息,就浑身都不舒服、不得劲,好像有块千斤巨石压在我的心头。第二天上午上课,也是浑浑噩噩、魂不守舍的,就是吃饭也打不起精神来,一会儿想想李娇娇,一会儿想想孙静怡,真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这样的状态,大概过了有两三天,某天中午刚吃过饭,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李娇娇打过来的。
以前我接到李娇娇电话,是开心的、兴奋的,但是现在只有恐慌和迷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一开始还不想接,但李娇娇持之以恒地打,打了三四遍还没有挂断,我只好咬牙接了起来。
“干嘛呢,不接电话?”李娇娇的语气里有些怨言。
“没事,刚在打饭,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很低很低,怕李娇娇听出我的底气不足。
“哎,我问你,这都过去一个多礼拜了,你到底去找过静姐没有啊?”果然,李娇娇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我的一颗心也猛地往下直坠。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究竟该怎么和李娇娇说这件事情。本来,我是打算全盘托出的,我不会对孙静怡有所欺瞒,当然也不准备用花言巧语去骗李娇娇。我想把一切都告诉她,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和苦衷,但是在我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我又开始犹豫了。
因为,她的声音里透露着满满的期待,显然在等着我说出一个让她开心的好消息。我都不敢想像,我把实话告诉她之后,她会是多么的难过和失望!
所以本能地,我又撒了个谎,语气低沉地说:“还没有,这几天有点忙。”
但即便是这样,李娇娇也有点生气了,质问我到底在忙什么,宋光头不是已经干掉了吗,不过是去找孙静怡说几句话而已,就忙得连这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还说:“王巍,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捉弄我的?”
“没有……”我百口莫辩,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谁知,我这两个字出口之后,李娇娇的气性更大了,她愤怒地说:“好啊王巍,你现在玩得真好,算我李娇娇瞎了眼,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李娇娇就挂了电话,而我却是满腹茫然,不知道李娇娇怎么会发这么大火。后来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没有”是说没有在捉弄她,而她以为我的“没有”是说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所以才让她如此光火,乃至大发雷霆。
我不由得苦笑起来,这个误会还真是太荒唐了,正想再打个电话回去解释一下,结果手指按在屏幕上面,又犹豫了起来。解释清楚这个问题,然后呢?还是没有办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啊!
既然解决不了,解释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心中充满苦涩和难过。现在的我,两个女孩都放不下,既怕伤了这个,又怕毁了那个,根本无法做出真正的抉择。
既然如此,那就一个都别要了,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谈恋爱,我根本就不配拥有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就让我这样的男人单身一辈子算了。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的心里竟然轻松不少。对,既然无法做出选择,那就不要选择,趁着还没彻底乱掉,通通都一刀两断,老老实实单这个身吧,哪个姑娘都不要祸害了。
想通之后,我甚至还拿出手机,把孙静怡和李娇娇的电话都删掉了,断绝了以后再和她们联系的渠道。而且我还知道,以孙静怡和李娇娇的性格,也是不可能再主动联系我的,所以说不定就真的断了。接着,我便长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好觉。
偏偏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李爱国。
这几天因为孙静怡和李娇娇的事,我一直都处在浑浑噩噩之中,外面的事也基本上都没有去管。好在豺狼、花少、乐乐他们也足够厉害,帮我分担了不少工作和麻烦,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事来找我。
现在李爱国的电话突然打过来,不知怎么我竟有点心慌,感觉要出什么事了。
接起电话,李爱国就问我在哪,我说我在学校,他说他在学校门口,让我出来一趟。听他的语气,竟然充满了急迫,也让我的心中更加充满不安。我说好的,便挂了电话,急匆匆出了宿舍,朝着学校门口而去。
在学校门口,我见到了李爱国和他的那辆破摩托车。其实自从我舅舅重新崛起之后,我已经很少再见到李爱国骑他这辆破摩托车了,平时不敢说趟趟出行都是宝马、奔驰,但也少不了奥迪、雷克萨斯之类的车。再看李爱国那张脸,也是充满了憔悴和疲累,并且蓬头垢面,眼睛也红红的,仿佛一晚上没有睡觉似的,一看就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李爱国最初出现在我面前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非主流模样,可是和他接触越多,就越知道他的深不可测,否则真没资格成为我舅舅的心腹爱将。回忆一下的话,我几乎没有在他脸上见过这种神情,所以当时就更加慌了,立刻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李爱国看着我,面色沉重地说:“巍子,你舅舅被李皇帝带走了!”
“什么?!”
我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舅舅被李皇帝带走了,什么时候的事?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带人去救我舅舅啊!
李爱国告诉我说,是昨天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