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娘这般从容,竟是拿他当红巷里的相公来用!果真是市井里滚爬出来的,竟然连给贵妇寡妇取乐的相公馆都知!
这是什么德行?此番若真和离了,岂不是就此开戒,荷包里不差银票,顶了个和离的名头,尽情地去相公里去消遣?
人气急而下,思绪难免光怪陆离,琅王尚未开口,已经被脑子里的种种气得恨不得拔剑砍人。
当下两手一搓,那写好了二人名姓的和离书就此变成纷飞的纸屑。
“想和离?美死你!”当下两手一身,便将桌子后的小娘一把拽了出来,往肩上一扛,便往卧房走去。
琼娘其实心里也满是火气,被他这般一抱,登时不干,只蹬腿喊道:“快些放我下来!”
待琅王几步走入了屋子,将她摔在了大床上,一边脱衣一边恨恨道:“既然本王的功夫价值千金,不尽给干姨母享受了,岂不是不孝?”
当下便是直扑了过去,跟她热热的吻在了一起。
在琼娘的认知里,生气便是生气,想她与尚云天也是有冷战个几个时辰的时候。
可是这般热乎乎的还没吵完便亲,算是哪门子道理?当下便去咬他的薄唇。
琅王也不躲,只任着她乱咬一起,可是手下也是飞快,不一会便得了逞去。只一味地斥候着小娘,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一闹,便是至夜深沉,琼娘累得香汗淋漓,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被琅王拥在怀里睡去的。
到了第二天,她睁开眼时,琅王已经起身早朝去了。只留了她一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
昨夜的争吵,酣睡了一夜后,就变得有些零散,依稀记不得争吵的内容了,可是地上的休书碎纸,又昭示着的确有一场争吵。
早起吃饭时,她问翠玉:“王爷可曾跟你们下人提及不让我出门?”
翠玉正往桌子上摆放小菜,闻言一愣道:“奴婢并不曾听见啊,倒是吩咐将府里那辆新装的带着软簧的车马给王妃您用,还嘱咐说这几日日头甚毒,出门的随侍要机灵些,莫让王妃你晒了肌肤呢。”
她和几个丫鬟昨天是听到王爷与王妃争吵的,虽然不知争吵内容,可是心内也是担忧不已,好不容易到了半夜,二人似乎有和好了,她这才将心慢慢放下。
可是想到自己的小姐自从回了崔家后,脾气似乎变得越加火爆,与柳家教导的淑女风范大相径庭,不禁开口劝慰道:“小……王妃,您如今已经嫁与了王爷,自当事事要顺从夫君的意思,不然总是忤逆君意,传扬出去,岂不是要担了悍妇的名头,这可是犯了七出的条例,有损您的清誉啊!”
琼娘接过了饭碗,淡淡开口道:“夫君是君子,夫人才可是得体的淑女。他不过分,我自懒得与他计较,这世间有些事情,可不是上赶子殷勤便能解决得了的……”
说到这,琼娘忽然顿住,她似乎想出了解决白氏低价倾销的法子。
于是吃过饭后,她急匆匆地上了马车,赶到了崔家的货铺时,找来了掌柜道:“三天后,你寻几个伙计,按照单册上的名头去各府里退还定金。她们若问原因,你便告知他们,崔家的这批水粉涨价了,价钱是原来的五倍!”
乔掌柜原来还听得头头是道,到了最后竟有些瞠目结舌,小心翼翼问道:“东家,小的没听错吧?原先的价格跟白家就没得比,现在涨了五倍,还退了定金……这,这不是擎等着这批子货在库房里返潮长霉子吗?”
琼娘没有言语,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图纸道:“距离京城外五百里的华阳镇,有个姓沈的工匠,其人现在虽名不见经传,可他镶嵌技艺精湛,最擅长精工细作的器皿。你秘密前往,请这位工匠依着这图样,先制作出三个脂粉盒子来,以后我还会大量订货。至于镶嵌的宝石,由我所出,尽是挑足足的宝石镶嵌。”
乔掌柜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了,小声道:“东家,您这是要赔钱搞一出买椟还珠啊!”
琼娘微微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既然白家喜欢贱卖,让他们贱价卖去好了,我崔家的货色就是这么高不可攀……你明日寻些市井里的上年纪的婆娘去,容貌越丑越好,让她们穿得破旧些,去白家商铺买胭脂水粉,个个要当场试用,将脸儿抹成唱戏的花脸,还要喜极而泣,跟前来买货的客人夸赞他白家的脂粉便宜又好用!”
乔掌柜听得直搓牙花子,光是想想一群满脸褶子婆娘卡着一脸摊不平的粉大唱赞歌,他都隐隐倒胃,这哪是夸人?简直等于变相的踢馆子,他怎么就没想出来?
最后这位老把式一举大拇指:“东家,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