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就在李承乾处境坐蜡时,一直缄口不语的高士廉走出朝班,拱手道:“房俊虽然杀敌有功,但此事却非巡护粮道,或是巡卫后方。”
见高士廉开口,房遗爱心中一颤,背地苦笑道:“哎!原以为高伯父真心助我,却忘记了人家舅甥情深呐!”
“此言何解?”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隐去笑容问道。
高士廉表情冷峻,语调肃穆的道:“若是护卫粮道,怎会调兵去往五马道先前设伏?”
“对啊。”李承乾一拍额头,看向房遗爱,“房爱卿,此事你作何解释?”
在高士廉那儿吃了一个大大的闷头亏,房遗爱心中反而豁达了,“不是想让我罢官免职么?称了你们的心愿便是!”
走出朝班,房遗爱躬身说道:“此事微臣万难辞其咎,情愿领罪。”
“房都督!”
“遗爱!”
杨波、马周万想不到,房遗爱会主动认罪,魏征、杜如晦却也是十分惊诧,唯独房玄龄嘴角微扬,表情却是十分受用。
“既然爱卿如此……”房遗爱这招棋确是将李承乾走懵了,目光扫向殿中诸臣,暗想道:“若是将房俊罢官,岂不是说明要与山东士族划清界限?李泰、李治与我一母同胞,长孙无忌未必不会帮助他们……”
思忖利弊,李承乾脑子突然开了窍儿,“既是如此,房爱卿自行挑选发落吧。”
“什么?”
哄得一声,崇教殿中一片哗然,自从盘古以来,却没听说过君王叫臣子自行挑选罪过的。
“太子!”见李承乾没有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罢免房遗爱的官职,长孙无忌稍感意外,正要劝解却被李承乾扬手拦了下来。
察觉出李承乾话语中的犹豫,房遗爱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朗声道:“臣前日在五马道受了剑伤,肩头剧痛难忍,怕是无法再督押军粮,恳请太子另选贤能,恩准房俊回府养病。”
“疯了!”
“傻了!”
“痴了!”
见房遗爱主动辞官,众文武一片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竟有几人当庭劝解起了房遗爱。
“房都督,此事关系重大,切莫要意气用事啊。”
“是啊,五马道设伏纵然有过,但杀敌却是大功一件。”
李承乾目光闪烁不定,看向这位同龄人,愈发觉得他深不可测,心中忌惮随即增了三分。
“御妹夫,你这是……”
李承乾失神的话儿一出口,便引得长孙无忌颇为不悦,暗啐道:“这个蠢材,做起事来朝秦暮楚,不及李泰决绝,亦不及李治听话!”
“微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说着,房遗爱再次躬身道:“后军督府干系重大,微臣随力不能及,但愿保举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