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娘出身将门,见惯了杀伐之事,房遗爱倒也不瞒着她,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将考成县的经过巨细,对佳人讲述了一遍。
秦京娘伏在房遗爱怀中,带着哭腔道:“这河南道鱼龙混杂,平白一个通判还会被人截杀,若是做了知府,还不得被人刺杀啊?”
“休要看文官手无寸铁,但是若论在背后搅弄风云,就算是十个武将怕也不是对手呢。”
房遗爱摩挲着佳人玉臂,轻轻贴上朱唇,幽香兰芳霎时冲进了鼻腔之中。
“唔……”一吻过后,秦京娘止了泪目,宜喜宜嗔的道:“既然瑶环姐姐身受箭伤,何郎就该陪伴她才是。”
“胡说!还未过门,若是同居一室,成什么样子!”房遗爱施行家法,语调有些沉重的道:“此番上任河南道,总是让你们二人受了许多委屈,回到长安一定要补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怕是万岁会不乐意吧?”
“这个……天威难测,到时再说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房遗爱换上通判官衣,夹带金祥瑞供词,负手徒步朝着府衙赶了过去。
府衙中,曹州知府和蔡少炳彻夜未眠,一想到房遗爱回来算账,二人提心吊胆,恨不能闭门不出。
“哎!刘虞候这个废物,没得手也就算了,反倒叫房俊认出模样来!”
曹州知府低声埋怨下属,在内衙辗转徘徊,小声道:“房俊这次杀了三四十个兵丁,我该如何搪塞?”
“府尊不必如此,既然房俊没有擒住刘虞候,万事无恙,待会给他来个死不认账就是了。”
蔡少炳端坐在客位之上,见曹州知府急的方寸大乱,心中不禁闪过了一丝不屑。
过了片刻,在公堂没有寻到二人的房遗爱,果然来到了内衙之中。
见曹州知府和蔡少炳全都在此,房遗爱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坐在主位上,哪里有半点对待上司的恭谦。
“啊,房通判,此番去往考成县下场,一切可还顺利?”曹州知府凑到房遗爱身侧,出乎意料的为他斟上了一杯香茗。
房遗爱冷哼一声,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十拿九稳没跑了!”
品过香茗,房遗爱面色如常的道:“托府尊的洪福,此番去往考成县一帆风顺。”
听到房遗爱的话,二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心想他既然没有提起中途遭遇流寇截杀一事,想必是没有把握准备息事宁人了。
可他们二人却忘了房遗爱的性子,一个敢去欺蒙唐太宗,跟长孙无忌叫板的家伙,怎么可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府尊,下官返回考成县之时,曾遇到一伙蟊贼,一众贼子全都被房俊砍了,唯独跑了那贼首!”
说话间,房遗爱目光直勾勾盯着曹州知府,想看看这位幕后指使到底是个怎样的表情。
曹州知府先是一怔,后打定了蔡少炳所说的法子,准备给房遗爱来一个打死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