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费力开凿的路,最窄之处只有五尺,仅供单人匹马通行。
最陡峭之处,道路是直接开凿在悬崖当中。
如同一条长蛇,在悬崖峭壁上啃出一条通道。
李瑕在五尺道走了数日,由筠连县向西南方向,进了关河峡谷。
转头看去,能看到对面的峭壁上,挂着许许多多的“僰人悬棺”,就是把死者的棺木挂在悬崖峭壁上。
也许李瑕头上的悬崖上也有挂。
他不明白僰人是怎么把棺材挂上去的,但只看到这棺材,他就明白为何江春、邬通都说剿这些劫道的山寨费力不讨好。
就这样的地形,怎么看都不可能攀上去,偏偏人家就带着棺材上去了。
带着一群农民想剿这些当地土著,实地看了之后,才知不太可能。
邬通给的地图也是叫人看不懂,李瑕走了这么多天,根本就不知过了几个寨子,更遑提知道哪些是能剿的,哪些是不能剿的。
时不时能看到远处的树木一阵摇动,之后一群土著带着弓箭和竹矛从里面出来,如猴子一般在山林间窜得没影。
他们大多都是想要打劫李瑕的,但看到他有近两百人之后放弃了……
李瑕愈发意识到,想用剿匪练兵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就这些土著,远远地看到自己,都埋伏好了,自己走到近前都发现不了对方,发现了也过不去。
每当这时候,他转头看看手下的新兵,都发现这些人脸色发白,一脸茫然。
当然,走这一遭收获也很大。
这队人马确有因这艰难的行路而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这天傍晚,终于走到一处宽阔处扎营休整。
众人皆疲倦无言,很快就席地而睡。
这夜是搂虎值夜,领着几个人守着篝火,轻声聊着天。
“县尉说了,走六七天就得掉头回去,算起这一趟一共有快二十天了。”
“蒙军真能从这样的路杀过来?”
“也许吧……”
忽然,夜色中一声惨叫响起。
“啊!”
搂虎迅速站起,只听得箭矢嗖嗖而来。
“有人劫道!”
“都不许慌!守住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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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许魁翻身而起,月光清冷,他隐隐看到有根绳索从上面落下,钩住了地上的袋干粮,“唰”地一下,那袋干粮就被钩走了。
许魁完全愣住。
再抬头,只看到一面峭壁,陡得吓人,上面树木摇晃。
“嗖!”
又是一支箭羽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