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通往二层的阶梯,铭修的步伐却在此刻停滞,他的左脚如同被无形枷锁束缚,僵硬得几乎无法移动,右腿更是宛如被深渊之力牵制,难以向前踏出一步,只能勉强停留在首级阶梯之上。
那对神秘男女的居所并未引起铭修真正的畏惧,然而对于这二层,他内心深处却埋藏着一道无法抹灭的阴影。
肉体的创伤或许能够随岁月淡去直至消逝无踪,但心灵的创痛却如烙印般深深镌刻,难以愈合。
“。。。。此刻已然身临其境,我又何必再犹豫不决呢?。。。多年过去,竟然还在惧怕这样的事物,真是羞愧至极!”
铭修低声对自己鼓舞,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充斥在这古老宅邸内的腐朽之息与厨房中飘来的腥臭气息纳入肺腑,忍受着令人窒息的恶心与呕吐冲动,他咬紧牙关,奋力压制住令人心悸的恐惧,艰难地驱动起那只僵硬的右腿。
为了战胜内心的恐惧,铭修毅然来到了此地,从昔日稚嫩的孩童成长为如今的勇者。他在阶梯上积年累月的尘埃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坚定。
二层的空间相较于一层明显狭小许多,仅存两个房间。这一层本是那对夫妇的居所,但由于这栋仅有两层的建筑,二层在炎炎夏日并无制冷设施,酷暑难耐,迫使他们退居一楼。
其中一间房间位于楼梯旁,曾是他们的主卧,后来变为堆放杂物的储物室;另一间则隐藏在过道深处,那里除了房门一侧过道上的一扇透光小窗外,内部竟无任何窗户,封闭得密不透风,因为它原本就是设计用来存放杂物的,直到铭修的到来,这里才成为他的栖身之所。
在昏暗的走廊中,铭修缓步前行,当他瞥见那曾是他儿时住所的小房间以及门旁挂着的废弃发霉皮带时,瞳孔不由得骤然收缩,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真、真是荒谬至极呐。。。。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
铭修口中说着逞强的话语,面色苍白,额头悄然渗出了几颗冷汗。
他花费片刻时间重新振作精神,浑然未觉地扶着墙壁,使得原本已沾满尘土的手掌更加肮脏不堪。
就这样,他一步步迈向那深藏心底的记忆深处,那些他多年来试图遗忘,却又始终挥之不去的地方。
“。。。。比起那时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找寻不到,连一丝微弱的抵抗也无法激起的时候而言。。。。。”
站在与其他房门并无二致的门前,他将手掌贴在冰冷的木门上轻声低语。
“。。。。现在的我,已经发生了改变。。。。现在的我,不仅具备了自保的实力,更拥有了守护他人的力量。。。。。”
铭修凝视着已经发育成熟的右手,紧紧握住垂下的左手,让拳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后他的右手从门上缓缓滑下,伸向了那个因他常年湿润的双手频繁握持,以至于严重锈蚀,成为这座房屋内铁锈最多,布满锈迹的门把手。
他仿佛倾尽全身力气般推开了房门,一股气流瞬间涌出,扬起大量积尘。眼前一片漆黑,唯有透过一旁过道上紧闭窗户洒落在门前铭修脚边的月光反射,待烟尘散去后,才微微照亮了这个尘封已久的房间一角。
乍一看,任何人都会对此房间有两个深刻的印象——狭窄与拥挤。
房间四周摆满了用木板拼接而成的自制书架,上面的书籍数量繁多,一本本破旧的书籍排列得井井有条,散发出历史的厚重感,使人仿佛置身于一座古老的图书馆。
视线转向书架旁的书桌,那张时常被汗水浸湿、沾染着干涸黑色血渍的桌面上,散落着一堆泛黄的书籍。
目光向上延伸至狭小房间的尽头,那里由粗糙木板搭建的类似床铺之物上,被褥保持着铭修当年离别时的模样。
除了时间流逝带来的微妙变化之外,一切都与铭修记忆中的景象毫无二致,这间卧室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