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低头看他一眼,抬头对王夫人道:“宝玉还小,带他下去。”
王夫人赶紧起身,拉着宝玉出去,宝玉要打滚耍赖,他老子贾政一道眼神过来,顿时乖乖的跟着去了。荣禧堂内又恢复了沉重肃穆的气氛,年幼的黛玉只是走到祖母身边,伸手摸祖母的手背,脸上很努力的笑了笑。
贾母眼神里有了点慈祥,摸了摸黛玉的脑门道:“黛玉也去歇着吧。”
于是黛玉也下去了,至于其他人,连进荣禧堂的资格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家人午饭都没吃,距离贾琏出事的消息传回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待见门口赖大气喘吁吁的进来:“各位主子,宫里来人了。”
众人同时站起,旋即见一个内侍疾走而入,一点不带迟疑道:“小公爷无大碍,已经由龙禁尉护着回府养伤。”
贾母心头一块石头落地,顿时腿一软坐了回去,随即口中大声道:“快谢过这位公公。”
得了好处的内侍谢过贾母,绝不多留,转身便回去复命。
没一会又有家将入内通报,琏二爷回了东跨院自家的院内,派他来传信,请祖母与各位长辈安心。贾母听了立刻吩咐更衣,换下一身正装,吩咐人准备软轿。
贾母为首的一干女眷,登软轿出垂花门后,又换了轿夫南行一箭之地,出西角门后转东,至东跨院南角门入内,直奔贾琏的院子。
此前贾赦贾政已经先一步骑马赶到,在主人房内说话。
“可知是哪个做的?”贾赦急吼吼的发问,贾政虽然没问,表情亦是如此。
贾琏对贾赦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见贾政也是如此这般,心里更是凉的麻木。
“我去哪里知道?父亲,二叔,你们也不要去查去问,这些日子,安心在家呆着。”
知道跟他们解释不清楚,也是担心吓着他们,贾琏干脆什么都不解释。
贾赦听了怒道:“岂有此理!贾府颜面何存?”贾政依旧不说话,还是跟着。
贾琏个人的感受,伤口微微疼而已,只是不想给两位错觉,继续装着起不来道:“陛下自会给贾府一个说法,怎么,父亲还想带着家将上街发疯不成?”
本该担起责任的两位长辈,却没能发挥作用,贾琏被搞的耐心全无。
贾赦被说的脸上无光,破口大骂:“小畜生,要造反么?”
不待贾政劝说,身后贾母等人进来,见状便喝道:“住嘴,你哪有半点为人父的样子。”
贾敏倒是开口劝道:“母亲,大哥也是急的才口无遮拦。”
贾母环视一周道:“敏儿留下,余者且退下。”
待屋内仅剩下三人时,贾母才缓缓坐在榻旁凳子上,看着贾琏低声道:“吓死祖母了。”
贾琏拉着贾母的手,先与贾敏交换一个眼神后,这才柔声安抚;“事先孙儿便有预感,内置了软甲,怕的就是有人借机兴风作浪。如今朝局混沌,陛下必能看清局面,做出妥善的应对,贾家无须做任何事情,只要安静的等待,必能有所收获。”
面对贾母,贾琏也只能说一些简单的道理。
老太太见贾琏无事,已经没那么着急了。听贾琏这么一番话,贾母还是有所悟,只是不多。犹豫片刻才问:“可需祖母进宫求见太妃?”
贾琏手上加了点力气,握紧贾母的手:“万万不可惊扰后宫,贾家必须无条件相信陛下!”
贾母这才道:“如此,祖母知道了,乖孙儿安心养着,所需只管让人去公中拿。”
事情说清楚了,余者此地入内,各自一番安慰不提。
待众人皆散了,贾敏却没有走,以查看可有不周的理由留下,待再无旁人时,贾敏才问:“可有定见?”贾琏也不隐瞒:“事涉两宫,绝不可轻举妄动。”
贾敏急了:“这一箭之仇,怎可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