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招待我们一起吃过饭,就静静等待黑夜的到来。
终于,天色完全黑下来。
“咱们走吧?”我问道。
“不着急,现在去还有些早。等会再走。”史全升说道。
又闲聊了一会儿,史全升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多,就带着我们出了门。
他先是领着我们回家一趟,给我和梁胖子找出两条水衩,带上抓泥鳅的工具,又背上自制的弓箭。
然后我们就跟在他身后,向着夜色下的稻田走去。
他用手电筒照着水面,时不时弯下腰,用夹子抓起一条泥鳅,扔到背后的竹篓里。
一边走路一边聊着天,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出好远,看不到村庄的灯火了。
又走出好远后,他停了下来。
“这周围,比较容易遇到鬼打墙。”他朝前方画了一个圈儿。
此时,即便没有手电筒,也能看到稻田上飘着一层氤氲的水汽,与薄雾掺杂在一起。
稻田里水分充足,再加上这个季节容易下雾,所以这倒没什么可奇怪的。
天气很凉,稻田的水又很冷,我忍不住打个哆嗦。
“遇到鬼打墙的时候,有什么预兆吗?”我问道。
“没有。就是走着走着,突然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周围景色全都一样,往哪个方向走都无边无际。到了天亮一看,不管夜里走了多远,都是在一个小范围内绕圈子。”史全升解释道。
我问道:“那你以前遇到过吗?”
他点头道:“遇到过一次。”
梁胖子好奇地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嗨!那有啥可处理的啊?找个地方坐下,抽烟等天亮呗。要不然就算走路也是白走,浪费体能。”他倒是胆大。
我突然说道:“那你看看,咱还能找到来时的路吗?”
他赶紧转身,用手电筒一照,身后的水田全都成了一个样,连成一片,根本见不到田埂。
他又用手电筒向远处照去,不管哪个方向,都见不到田埂,只有一望无际的稻田……
我叹口气道:“好像咱们现在就已经遇到了——鬼打墙!”
一开始我们来的时候,周围也是一片稻田。虽然没有树木作为参照物,但是稻田和稻田之间,总是有一道田埂作为分界线的。
我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田埂——消失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我看到作祟的鬼魂时,想办法把它处理掉。如果见不到,就只能等天亮了。
好在我们人多,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倒没感觉气氛多么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