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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无相素来鄙视蛰罗雀的为人,所以当元破山进山寻仇的时候,桑无相并没有现身相助。在外人眼里,桑无相这个武功并不怎么高强的外门供奉,即使到场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当一众长老、供奉为蛰罗雀站场助威的时候,谁也不会因为桑无相的缺席而感到惊异。
——桑无相到不到场,原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等到元破山追逐蛰罗雀而去,众人四散之时,桑无相方才从弟子们叽叽喳喳的议论中得悉燕阳被蛰罗雀裹挟进了山洞。闻知此事,桑无相顿时紧张起来。
从伏魔界进入玄通大陆以来,桑无相隐身云霄宗,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架势,几乎不与任何人交往,所以,对于身边的任何变故,包括云霄宗宗主蛰罗雀的生死,桑无相并不放在心上。但是燕阳不一样,那是桑无相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唯一亲近的人,也可以说是桑无相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传弟子,在燕阳身上,桑无相寄托的是父爱和师爱,如果燕阳有什么闪失,那是桑无相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此故,一听到燕阳被蛰罗雀卷走了,桑无相便立刻拍案而起,大骂蛰罗雀丧尽天良,抓起身边长剑,一路披荆斩棘去往山洞,要把燕阳从万分险恶的争战之中救出来。四处荆棘密布,行路非常艰难,桑无相挥动手中长剑,口中不时发出怒吼,引得荆棘倒伏,枝叶纷飞,周围的鸟儿惊叫着离巢远去。
蛰罗雀也是披荆斩棘而行,他害怕元破山反悔、再把他弄回山洞,因此尽管前路艰难,他还是使出最大气力,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不知过了多久,脸上、身上也不知道被荆棘、树枝划出了多少伤痕,终于跌跌撞撞地回到云霄峰上,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乾元、专诸等人正自坐在云霄峰顶,看似焦急实则悠闲地朝山洞处观望,心中猜测蛰罗雀的诸种死状。
吴大庸道:“诸位,你们猜那元破山会如何折磨咱们宗主,会不会把他点了天灯?”
耿新峰道:“三长老这是怎么说话!蛰罗雀再怎么不好,也是咱们宗主,三长老盼着他被元破山点了天灯究竟是什么意思?依我看,那元破山恼恨蛰罗雀骑了自家儿媳,说不定会将宗主阉割了呢。”
乾元道:“你们这都是胡说什么,怎么不盼宗主点好呢!”
吴大庸、耿新峰齐声道:“那依大长老的意思,元破山该如何处置咱们宗主才合适呢?”
乾元故作高深地左右顾盼一番,而后开口道:“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咱们宗主一向积善——呃,那个恶,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也向来不让我们这些长老替他分担些祸害良家妇女之恶,到头来终究还得自己承受这所有的恶报,也算是咎由自取吧。我看那元破山也不是那穷凶极恶之辈,顶多会把宗主凌迟处死。如此,那元破山心头之恨恐怕也就消了。”
专诸颔首:“大长老所言极是。杀人不过头点地,那元破山都把咱们宗主凌迟处死了,他要是再有什么残余的仇恨,恐怕也无处发泄了。宗主修行了百年之久,跟家里人早就没有联系,难道他元破山还要杀去宗主老家、灭了蛰氏家族不成?这显然不合逻辑嘛!”
四人聚精会神地议论,全然没注意从荆棘丛中爬上山来的蛰罗雀。
蛰罗雀却把长老们的议论听了个清清楚楚,越听心里越恨,恨得咬牙切齿,心想:“这帮没良心的家伙,简直就是一群白眼狼!平日吃着老子、喝着老子的,无边地逍遥自在,一旦老子遇难了,竟恨不得老子死无全尸!专诸你个狗日的东西,竟然暗示老子死有余辜,恨不得让元破山那老贼把老子全家杀个一干二净,简直是用心可诛!”一时间怒气攻心,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起身登上山顶,高声喝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杂种,刚才说的什么!”
乾元等闻言,不由一怔,齐齐转头望去,但见喝骂他们的竟是那个无知少年燕阳,并且那燕阳还肆无忌惮地伸着一只胳膊,用手指着他们,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纷纷起身,想上前教训他一番。
乾元终是为人老道,虽然不明白燕阳为何独自一人回到了云霄峰,但是在没弄清楚蛰罗雀的下落之前,不好贸然行动,于是急忙扯了扯冲在前面的专诸的衣袖,换上一副笑容,缓步来到燕阳面前,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宗主何在?”
蛰罗雀遭此一问,方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燕阳呀,刚才怎么那么冒失、不顾头尾地冲着长老们怒骂?这他娘的简直是找死啊!想到这里,不由浑身冒出一身冷汗,嗫嚅道:“宗主昏死在山洞里,不知道元破山拿他怎么样了。”
乾元听罢,当即放下心来,知道燕阳背后并无什么依靠,当即一个兜风掌扇过去,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居然不尊重宗门长老,老子今天就让你长点见识!”
蛰罗雀被乾元一巴掌扇得眼前冒出满天星,腮帮子顿时肿胀得老高,可见乾元那一巴掌是使足了力气。这还没完,跟进的专诸一个飞腿踢来,蛰罗雀下意识地躲避,可是如今一身功夫全失,躲也躲不开,被专诸一脚踢得立足不稳,滚向山下。
受了这般教训,蛰罗雀越发恼恨,心想: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今天算是领教了。等哪天老子把丢失的功夫重新修炼回来,你们这些杂种就准备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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