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祖孙几人都入了迷。
烨哥儿十分不解:“那照婶子这么说,东临城应该盛产刺绣才是,为何先前我们在盛京,从未听说过这里产的刺绣?”
阿桂捂嘴一笑,顿时与方才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形成反差感。
她拍拍烨哥儿的肩膀,冷不丁又道:“这谁家孩子,真够聪明的。”
夸完,她眼里又有了些许落寞。
“这里是罪奴之地,除了在这儿安家落户的官爷们,全是罪奴之后,若是说那些绣活是罪奴做的,又有什么人愿意买?”
闻言,烨哥儿就明白了。
世间处处有阶级。
可明明都是人,只要沾上个“罪”字或“奴”字,便就会被世人所厌弃。
快要十二岁的男孩儿,眼里突然坚定起来。
小手紧紧握住拳头,如同小大人一般说道:“总有一日,这该死的偏见也会消失!”
哈哈哈哈哈~
屋里头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是流放以来,蒋家人头一次有了欢笑。
蒋朝朝不善刺绣,她却主动说:“阿桂婶子,我要学刺绣,我要挣钱!”
蒋莹莹也道:“我也是,我会些刺绣,只是和阿桂婶的比起来,还差得远。”
一时间,几人竟是忘却了方才的悲伤,变得活力满满。
谁能想到,一个被流放到南地的官家小姐,竟悄无声息的掀起这般惊涛骇浪……
蒋文昭他们这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虽然说那些个官差没有再刻意为难,但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
他们旁边的人,看上去又黑又瘦。
但他们来的时间很长,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并且还锻炼出了精瘦的腱子肉,干起活来十分麻利。
相比之下,蒋文昭他们,哪怕是从前府里经常干活的下人,手脚也比别人慢了许多。
一小官差提醒道:“你们家得加快点儿速度了,一刻钟后放饭,吃完还得继续干,今日的量若是干不完,晚上可是没饭吃的。”
蒋文昭点头应下,并且谢了这小官差。
他是不敢再和这些官差讲条件了。
后背上火辣辣的血印子,就是最好的教训。
此刻,他真的好怀念盛京城的日子。
那时,他还时常抱怨上早朝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现在才知道,这机会来之不易,只要上上早朝,偶尔处理处理政务,每个月便能领上丰厚的月俸,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呀。
不行,等这次事情解决,他回京一定要找官家讨要补偿。
官家太狗,让他们来这地方受苦,说是有接头的人会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