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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嬗变(第1页)

燕阳闻言,当即笑道:“晚辈这里毫无问题,有前辈这样的大能相伴,我还求之不得呢!”

交谈一阵,燕阳将绿老髯收进小乾坤,往枢机山进发。

这件事情他原本不用亲自动手,只消告诉枢机山那些武者怎么做即可,然而这等重大的事体他必须亲自盯着,其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燕阳到达枢机山的时候,弩谢已经将所有人员都召集到值班大堂。燕阳向他们详细说明了需要改动或者拆除的地方,以及改动或拆除的先后次序。这些人对各种机关设置并不陌生,可以说一点就透,当即领会了燕阳的意图,而后分成不同的小组开始动手。

这些连通凡界的设施,自然在凡界的某些地方也有相应的部件,然而凡界的设施完全从属于仙界的设置,只要枢机山这边的设置被改动或拆除,凡界的设施就不能运转了。

燕阳此前只知道弱水界的牛虎坳有连通仙界的能量通道,因为他在那里遭遇过守护通道的傀儡,并且在试图封堵那个通道的时候遭遇过困难。通过搜索冥慈的神识,他方才知道凡界的每个界域都有一两个往仙界输送能量的通道,混沌界则多达三个。

混沌界是他的家乡,那里生活着他的家人、他的父老乡亲,他不能继续忍受那些人被盘剥、受伤害。

所以,他要尽快完成对枢机山一应设施的改造。

他现在知道,仙界对凡界的控制和盘剥一直存在,并非始于时鉴或者四大恶人,然而四大恶人对凡界的盘剥最甚,这些人死有余辜。

枢机山的各种设施盘根错节,改造起来非常麻烦,加之改造过程中必须小心翼翼,以免发生意外,是以非常耗费时间。

其中一个设施便是摧毁凡界的设置,掌控枢机山的人只消按动一下枢纽,凡界就会七零八落。那个枢纽就在小洞天的密室里,由冥慈所掌控。而今冥慈死了,可是那个枢纽犹在,摧毁凡界的设置犹在,燕阳的担心犹在。

直至亲眼看到这个设置被拆除,燕阳方才放下心来。

经过这样一番操作,冥慈先前那些心机都算是枉费了。

十多天后,对枢机山的改造终于完成。

燕阳将那些被拆除下来的部件收起来,以防被人再次利用。

一直守在旁边的弩谢说道:“主人,枢机山按照您的意思改造好了,可是如果人神山发来什么指令,奴才将如何应付?”

燕阳直眉瞪眼地斥道:“你认为时鉴那厮还有什么能为吗?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带领人族和龙凤两族武者剑指人神山、灭了时鉴,你怕他则甚?”

弩谢回应道:“主人这么说,奴才就彻底放心了。奴才听说了,这一阵人神山元气不振,许多人悄无声息地离开那里,不再为人神山服役。便是一些先前颇为时鉴器重的大臣,也悄然离开、不知所踪,时鉴的日子很不好过。”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燕阳说道,“这是时鉴早就应该想到的局面。他原本是人神山一个普通的武者,如能安安分分地在人神山待着,或许能够善终,怎奈他野心膨胀,勾结四大恶人杀害前任人皇,自以为得计,却没想到久后会有怎样的报应,奈何!”

“什么,四大恶人?”弩谢很是不解。

“那个冥慈就是四大恶人之首,你镇日与恶人为伴,却全然不知!”燕阳简要地向弩谢讲述一番四大恶人的恶行,弩谢方才明白过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多亏主人一一击杀了他们,不然的话,不知道他们还会作多大的恶!”弩谢扶额说道。

“那也是他们的报应!”燕阳说道,“这些年来,你无意中成了恶人的帮凶,而今幡然悔悟,或许还有些福报。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守住枢机山,不能让时鉴那厮的任何图谋得逞,否则我会拿你是问!”

弩谢诚惶诚恐地答应下来,并且说道:“主人,而今枢机山的设施经过改造,已经用不了那么多人值守。那些省下来的人,我想组成一个专门对付人神山的战队,您看如何?”

燕阳笑道:“人神山已成强弩之末,应该组织不起像样的队伍了。不过,你把麾下的武者组织起来自保也好,可以防备时鉴狗急跳墙、到这里捣乱。”

计议一阵,燕阳离开,弩谢送出老远。

看着燕阳渐渐消失的背影,弩谢不由喃喃自语道:“呀,仙界这是要变天了啊!”

他悬停于空中,思索良久,方才回还。

他目前扮演的是一仆二主的角色,表面上是时鉴的亲信,实际上却是燕阳的奴仆。作为时鉴的亲信,他能及时了解人神山的信息,知道人神山已经有分崩离析的征兆,而这一切都几乎是燕阳一个人所造成的。

以一个人的力量而改变仙界的格局,弩谢完全想象不到,而这发生在眼前的事实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当此之时,他的心情有些矛盾。成为燕阳的魂奴,身家性命与燕阳相关,他因此不得不服从燕阳的命令。然而他跟时鉴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时鉴又待他不薄,骤然背叛时鉴,他内心总是怀着愧疚。

时鉴曾经告诉他,一旦有甚重大变故,他就可以不用等待人神山的指令,果断启用枢机山的机关摧毁凡界。对这样的指令,他表面上答应,内心却有些抗拒,因为他还有良心,不愿意凡界那么多生灵遭受戕害。

而今燕阳毁坏了那些摧毁凡界的设施,倒是去了他一个心病。这个心病,有时候甚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生怕时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下达摧毁凡界的指令,凡界那么多人会因为他的操作而通通丧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这样的低头,显得颇为窝囊,显得颇为丧心病狂。

在时鉴这个屋檐下,他无奈地低头。而今,在燕阳这个屋檐下,他也无奈地低头,却不再那么窝囊,不再那么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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