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拍着惊堂木,满面凝重,不管这妇人说得是真是假,都涉及到朝廷已经军中的事务,一个处理不好,不仅仅是官位不保的事情,还极有可能掉脑袋。
“军中之岂可胡言,这位夫人三思而后行!”
“小妇人不敢说谎,只是我那丈夫在军中多年,在外执行任务从未出过意外,怎么那日就殒命了,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只有叶将军一人安全回来。”
陈氏说得振振有词,围观的百姓听得津津有味,连连惊呼。张大人更是心惊。
叶仲清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若是这时候,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是傻子了。
很明显的,陈氏被人收买了,并且用往事来做筏子。看来幕后之人,是一心想除掉他啊。
“请问这个郑夫人,军中密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得如此清楚?郑大哥对我是不是刁难我很清楚,我与郑大哥的情意也是整个军中人人都看得见的。我并没有理由要害他。”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你有心害我丈夫是实情!”陈氏说不出个所以然,态度却很坚决。
张大人胆战心惊,实在不敢再任他们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就不能保证自己能安安生生的致仕了。
“陈氏,你说这些,和今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陈氏不慌不忙,上前一步:“这些和今日的案子定然是有关的,不然小妇人也不敢妄言!”
“有什么关系,速速道来。”
陈氏磕了一个头,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当年,家夫在战场上遇害,民女没了倚靠,不得不从军中退回兰州城。”
“后来,叶将军大败突厥,军队也退回兰州。叶将军找到小妇人,那些家夫的信物,说完照顾我,派人送我回了京城!”
说到这里,已经有人唏嘘。毕竟陈氏颇有姿色。特别是在边关那样的苦寒之地,绝对有让男人见色起意的资本。
“小妇人到了京城,寻到了叶家。因我手里拿着叶将军给的信物已及叶将军写的家书,叶家让我进门。并且好生照顾我。直到去年十月,孩子出生。”
这句话,更是让人误会。陈氏含糊其辞,大家都以为孩子是叶仲清。这叶将军看起来像是冷冷淡淡,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样子。原来也得出觊觎寡妇这件事。
叶仲清面色渐渐变得平和,对陈氏没了期待,也就不会太为她的信口开河愤怒。反倒是好奇她将会说出什么来。
陈氏偷偷瞄一眼叶仲清,见他仍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不禁怒从心生,完全豁出去了。
“我生产后不久,叶家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很特殊,是叶家一个未出阁的表小姐。并且,这位表小姐对叶将军倾慕已久,是特地从青州寻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呼,人不可貌相,叶将军不仅会沾花惹草,还沾染得不少。
杜氏怒极,叶家好歹养了她半年多,也帮她接生了孩子做了月子。
真是升米恩斗米丑,她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利这样败坏杜含玥的名声。
叶思远不住的拦她:“等她说完,你现在站出去,不管说什么都是事倍功半。不仅帮不到含玥,还会影响到仲清。”
有叶思远劝着,杜氏虽愤恨,却也只能强忍下来。
那厢,陈氏还在继续。
“叶家表小姐来了之后,叶夫人和叶小姐都很是殷勤,一直竭力撮合二人。叶将军回来那夜,也就是章平之公子的生辰那日。”
“叶家摆了家宴,家宴结束后,叶家那位表小姐独自去了后园,却被一人劫持。”
“挣扎间,那人色心大起,意欲轻薄于她。这时,叶将军恰好路过,被表小姐的哭声吸引,发现了那人。”
“叶将军在救出表小姐的同时,也失手杀了那人。而那位劫持叶家表小姐的人,身穿锦衣华服,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直到章家满城贴寻人告示,小妇人才知道,那夜不幸遇难的人是章家公子。”
陈氏一番话真真假假,但大多是真。
既做了证,又博得了大家的同情,更重要的是抹黑了叶仲清。
第一,把叶仲清通敌的事情再次放到台面上。第二,让大家认为,叶仲清是一个处处留情又不负责的多情种。
如果通敌的罪名成立,那章家这件事也只是他罪行中的一个小罪。若是不成立,那他害了章家公子的罪名,他也不会好过。
一箭双雕的是,还坏了杜含玥的名声,除了一个讨厌的人。
听到后面,章庭激动得满脸通红:“叶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郑夫人都说她亲眼看见。就是你害了我的平儿,你这杀人凶手!”
叶仲清不急不缓:“章大人,杀人凶手这个罪名,恕我不能认。这位郑夫人确实是故人,是战友之妻。战友临死之时托我照顾她。我想着边关变故多,我常去看她也会引起旁人的闲言碎语对她名节不好。”
“这才让她来了京城,拖母亲帮忙照顾。至于她的孩子,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在她走之前,并没有怀孕,也就是说,她没有给郑兄留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