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顺势从地上起身,“你从小在叶家长大,如今我又是库和公主。怎么算我都叫你一声长兄都是应该的,从前是我糊涂了。”
李晟熠眼神闪了闪,终于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朕记得你从前说过,叶家帮朕,你护着叶家。那如今呢?”
“苑苑初心不改。”
“好一个初心不改,你护的不是叶家,怕是杨家吧!”
李晟熠突然发难,殿内的人猝不及防,无论暗卫还是太监都沉默不语。连呼吸都轻了。
苑苑顺势跪了下去,她打从心里厌恶这种行为。别人要自己的命,她还要跪着谢恩。可是皇权压人,她身后还有一个叶家要护。
还有杜氏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江南女子,还有那个耿直善良读的读书人。
这些,都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盔甲。
“皇上,前朝已逝,叶家从未想过逆天而行。”
“没想过,你说没想过朕就信你没想过?”
“皇上!前朝末年,皇帝昏庸无道。朝野上下,饿殍遍地,民不聊生。群雄揭竿而起,得到民众响应。前朝国破,那是前朝气数已尽。”
“父亲已经改姓,无论在前朝有多富贵,那都与叶家无关了。叶家只是叶家,叶思远也仅仅是一个教书先生,不会再是什么敦亲王府的世子。”
“那你养的那些人,又是何意,你真的没有那个心思?你让朕如何信你!”
李晟熠一把就捏住苑苑的七寸,她养的那些人,确实不好解释。是保命牌也是催命符。
“皇上,叶家如今就几个人,对您的江山造不成威胁。您该防的不是叶家。”
“叶家和杨瑾,对我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苑苑无法反驳,因为,确实没有区别。
“有区别,叶家没有野心。父亲没有,仲清没有,我更没有。皇权虽好,却不是我们的期望。”
“若不是因为身份束缚,祖父也不会陪着前朝战死。父亲也不会变成孤儿,躲躲藏藏由下人养大。”
“皇上,皇权于世人,或许趋之若鹜,或许避如蛇蝎。而叶家,就属于后者。”
……
李晟熠仍旧一言不发,苑苑心里没底。
“您是一国之君,掌握生杀大权,叶家的生死存亡都在您一念之间。”
李晟熠不说话,苑苑就继续激他。江福海不停的抹汗,这小姑奶奶哟,能不能不这么作死吗?那位可是皇上,她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吗?
“父皇收母后的时候,也知道她的身份,可还是收了。她进了冷宫,他一路护着,可最后他还是死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李晟熠声音沙哑,苑苑的心颤了颤。
“先皇,不是病逝的吗?”苑苑知道不该打听这种秘辛,但是话不受控制就脱口而出。
“是病逝的。但是之前,早就中了慢性毒药,伤了根本。我查过宫里所有的女人,在冷宫找到了还来不及处理的毒药。”
“可是父皇临终前,还放心不下她。”
苑苑讷讷的,感觉自己手都麻了。
“苑苑,有人说女人是老虎,朕倒觉得是毒蛇。父皇一生为了母后,也栽在她手里,你说,朕要不要信你,把自己的命也交到你手里。”
苑苑觉得,李晟熠大概是疯了,讷讷的退了几步:“皇上,苑苑先告退!”说完,逃也是的走了。
李晟熠望这她匆匆而去的背影,转头问江福海。“你觉得,朕该信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