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程昊也站起来,几步踱到她跟前,看着低垂着眸的她:“朕让你征战樊凉,但也要你毫发无损的回来。你不要在战场上拼命,冲锋的事,交给其他将领,你坐阵指挥就好。朕会将惜羽的良将派给你,你的主要任务,只要拿回傅炎谋反的证据。”
苑苑本想回他:既是征战,就必要搏命沙场,不可能作壁上观。又一想,跟他说这些也没用,无非就是多争执几句罢了。
就回了一个字:“是。”
骆程昊松了口气,伸手抚上她肩,轻轻摩挲,“不早了,好好休息吧,你伤还没好,不日又要出征。朕会在皇城等你回来。”
苑苑顺着他意答道:“是,多谢皇上。”
骆程昊眉头间似还有隐忧,也没有再多言,看了她一眼,便出了她房间。
苑苑合上门,便熄了烛火歇下了。
她现在只想尽快养好身体,护好樊凉,拿回傅炎谋反的证据。这一举拿下傅炎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其他的,暂且都要放下。
第二日,骆程昊便在议政大殿上宣布了长鲁进犯樊凉的事,并将派苑苑为主帅,出征樊凉的事也一并宣布了。
满朝文武震惊,一来震惊长鲁又来犯,二来震惊皇帝竟派朱颜这个女子,一个六品校尉为主帅。
不论以哪个身份,朱颜都不该为征战樊凉的主帅。而皇帝竟不给任何人驳回的机会,当庭就把虎符交给了苑苑,连派遣的圣旨都拟好宣布了。
满朝文武虽不满,也只能把满腹的抱怨和血吞。
骆启霖除了初闻这个消息时,有一时的愕然和慌乱,随后便镇定了下来。一直淡然的听骆程昊宣布了所有事。
他心中已有了决定。
下朝后,骆程昊回寝宫,刚在软榻上坐下,骆启霖便到了他寝宫。
骆程昊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对他笑脸相迎:“四弟,坐。”
骆启霖踱到他近前,垂眸,一掀袍襟,单膝跪下,沉稳的道:“皇上,臣弟自请随征樊凉。”
骆程昊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这在他意料之中。
不慌不忙:“四弟不必给朕行此大礼,坐下说。”
骆启霖没有起身,只是道:“请皇帝允臣之请。”
骆程昊一脸高深莫测,“朕想听听,你为何要随征樊凉?”
骆启霖知骆程昊必会为难他,镇定的道:“朱颜虽有领军之能,但毕竟未当过主帅。即便她有主帅之才,以她现在的身份,又是女子,想让三军将领臣服也难。将领不服,难保战事顺利。保樊凉乃大事,儿戏不得。臣随军,至少能辅佐她,也让三军将领有所顾忌,不会任意妄为。”
他振振有词,似早有所备,骆程昊意味不明的笑了出来:“四弟分析得头头是道,朕都不得不服。”双眸凌厉的盯着骆启霖,“你何必说这么多大道理来说服朕?何不直说,你是为了那丫头。”
骆启霖没有搭腔,他要随军的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去。
屋内陷入沉默,骆程昊盯着单膝跪地的骆启霖,骆启霖垂眸看着地面。
两股无声的气流在兄弟俩中间来回碰撞,互不相让,最后归于平静。
骆程昊扯出个笑容,“四弟就以军师的身份,随征樊凉吧。明日,与大军一起动身。”心中虽有千百个不愿,但关乎国之存亡的大事,他不得不让步。
“臣弟多谢皇上。”骆启霖此时才对骆程昊行了一礼,缓缓起身。
骆程昊眉目冷峻,沉声道:“此战,只许胜,不许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