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扫了闪神静立的她一眼,踱到被自己扔到一边的银鞭旁,弯腰拾起,缓步走到西门皎月身前,看着似有愧色的她一笑,捉起她右手,把银鞭交到她手上。
语气温和轻缓:“鞭下无眼,人须有心。下回再要闹,也得分清场合。你自己闹不要紧,不要连累了长鲁和旁的人。若还想找我出气,在宫外我随时候着你。”
西门皎月看了看她交到自己手上的银鞭,复又看向微笑看着她的女子,她好像有些明白二哥为什么会为她茶饭不思了。
苑苑用眼朝她身后示意了下:“快回去吧,你二哥和皇上还在等着。”
西门皎月握紧手上的银鞭,朝她点了点头,眸子晶亮,嘴角似有丝信服的笑意,便转了身。
满殿的大臣眼都有意无意瞟苑苑,这女子还真是让人佩服,受那一鞭,眉都没皱,也平了那西门皎月的怒气,顾全了惜羽颜面。
西门皎月步回西门挽清身边,看向他,似有愧意:“二哥,对不起。”
西门挽清冷看着她:“要再这么胡闹,二哥就再也不管你。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不再看她,而是看向龙椅上的骆程昊。
西门皎月虽娇纵了些,还是明事理的。
当即对龙椅上的骆程昊恭敬的跪下,身子挺得笔直看着他:“皇上,皎月自知有错,不该在大殿上如此放肆,皎月一人的错一人承担,请不要怪罪我二哥和长鲁,要罚请罚皎月一人。”
骆程昊看着底下连认错都不失傲气的女子,笑了笑:“知错能改,勇于承担就好。况且,朱颜不是已经罚过你了么,朕就不罚了。起来吧。”
朱颜替惜羽保全了颜面,又给足长鲁面子,这大气之举让他心情痛快,也心生佩服。
他对这西门皎月的过份之举也不再追究,显出他惜羽大国之威严大气,也让长鲁无话可说。
西门皎月起身,自责的看了看西门挽清,西门挽清瞟了面有愧色的她一眼,还知道自己有错,就还有的救!怒气消了些,对龙椅上的骆程昊一揖:“西门挽清多谢皇上不罪之恩。”
骆程昊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西门挽清王子不用跟朕客气,我们是近邻,以后又是友邦,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便看向已回到自己位置的苑苑:“朱校尉可好?”
苑苑没料到皇帝竟亲问她方才那一鞭的事,上前半步,恭敬的回他:“无碍,臣谢皇上关心。”
骆程昊点了点头。
她又退回原处。其实那一鞭,西门皎月下手颇狠,她现在身前都火烧般痛成一片。
骆启霖盯着站在殿末的那抹娇小身影,皱了皱眉,受那一鞭岂能无碍?如此响亮的一鞭,现在只怕那鞭所过之处早已青紫。
这女人,什么时候都爱逞强,要制住西门皎月何须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他自是明白她此举的道理,只是心疼她受那一鞭罢了。她总能在他想对她下狠心时,又让他狠不下心来,对她有更多的心疼和佩服。
西门挽清此时背对着苑苑,嘴角暗勾了勾,这女人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制了他这无法无天的妹妹。西门皎月的性子他了解,她现在对小东西怕是已心服口服。那接下来他该说自己的事了。
对骆程昊一揖:“皇上,我长鲁是真心实意与惜羽交好,还特地让舍妹来与惜羽联姻。也望惜羽能与我长鲁一样有诚意。”
他这句让大殿上一众人又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竟如此明目张胆问惜羽要诚意,这西门挽清真不是一般的狂妄。
骆启霖深眸眯了眯,淡看着大殿上一身黑袍,本是狂妄现在却俯首恭敬的男人,他想要什么?
稳坐龙椅的骆程昊,淡淡看了恭敬俯首的他一阵,一笑:“西门挽清王子言之有理,长鲁如此有诚意,惜羽岂能怠慢。只是不知,西门小王子觉得什么样的诚意合适?”西门挽清既主动提出要惜羽的诚意,想必已有了打算。
俯首的西门挽清暗自妖异一笑,抬头看向骆程昊:“我西门挽清只向皇上求一人。”
他话一出,骆启霖一直紧盯着他的那双深眸一缩,呼吸也顿了一瞬。他隐隐知道他要求的是什么人。
一个转念,又极力克制自己,放松下来,目光也放平和。那个人现在跟他已没什么关系了,她将利益横陈在他们之间,她何去何从,他又何必再管。
站在殿尾的苑苑呼吸一窒,那种不详的预感又将她笼罩,脚下都有些虚浮。
骆程昊也似愣了愣,而后便轻笑,打趣似的开口:“西门小王子求的人若是朕,朕是不是也要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