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宝钗这样讲,朱景洪便打消了自己的乐观想法,并告诫自己接下来更要稳健行事。
这便是皇家的悲哀,太子睿王没有安全感,朱景洪也没有。
“是啊……没到最后关头,绝不能掉以轻心!”朱景洪沉声说道。
抬头看向朱景洪,宝钗神色凝重问道:“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
“你说!”
宝钗说道:“若有一天圣上崩逝,有人矫诏欲图大位……你可有把握拨乱反正?”
谁矫诏欲图大位,这件事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坐上去。
只要他朱景洪坐上去了,哪怕是太子顺位继承,那也可以打为矫诏篡逆!
面对这个问题,朱景洪反问自己,脑子过着各种各样的人。
“能!”朱景洪答道。
但前提是,皇帝死了。
他的底气在于,侍卫上直军中的北四卫,这两万大军如今驻在京畿。
这支大明最精锐的战兵之一,里面上下军官几乎全是他的人,他有把握让这些人随自己“勤王”。
而其他侍卫亲军,以及驻扎远些的京营诸部,也有许多将领是他的老部下和玩伴,这些人他虽没有绝对把握令其追随,但有很大把握稳住他们不妄动。
最关键的是,皇城左右翊卫司和龙禁左右卫这四支禁卫,里面更有不少他的拥趸,让他可以快速控制皇宫皇城。
唯一对他形成阻碍的,便是驻防京城的五城兵马司,其下辖有一万兵马,朱景洪对其内少有插手。
但这里的阻碍也不是很大,因为总体情况是在几位皇子中,实权派勋贵总体支持朱景洪,而五城兵马司的中上层军官过半出自勋贵。
“那就好!”宝钗点了点头,越发感到安心了些。
继续往前走去,朱景洪说道:“既然我一定能继位,老头子就该传给我,而不是有其他想法!”
宝钗分析道:“你的威胁太大,圣上只怕更得防着你!”
“他让我读书,只怕还是想约束我!”朱景洪叹了口气。
此前他父子二人再是亲密,在牵扯到权力后也难免离心,信任这种东西已荡然无存。
往前走了几步,宝钗提醒道:“我说你也别大意了,东宫和老六家里,这些年也没少与勋臣来往,关键时候他们未必不能坏事!”
这些朱景洪也能想到,虽然不觉得自己会阴沟里翻船,但他也承认这种可能始终存在。
这就想身上长了疮,虽然不致命却让人心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把它挤掉。
朱景洪便有这样的想法,而刚好也有这样的机会。
妙玉和她那一党人,就是他认为的机会。
所以此刻,他想到了倪二,该叫这厮来禀告情况了。
暗中记下这件事,朱景洪随口应道:“这我知道!”
夫妻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沿途景致确实别出心裁,让朱景洪是大饱了眼福。
“今天你去东宫,太子他们怎么说?”
“倒也客气得很,说了些场面话,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们只怕恨死你了!”宝钗笑道。
“我连他一口茶都没敢喝!”朱景洪答道。
听到这话,宝钗只能叹了口气,此时她想到了往后很多事。
“对了,怎么不见宝琴?”
“这丫头病了,正发烧呢……这一路车马劳顿,病邪入体也不奇怪,人我已经安顿好了!”
“嗯!”朱景洪点了点头。
“看样子……你对宝琴也有歪念头?”宝钗笑问道。
“关心两句而已,瞧你说这话!”朱景洪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