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含笑点头,抱着和士开便狠狠吻了上去,和士开也不拒绝,将她拦腰抱起,奔进榻间,两人很快便滚成了一团!
……
萧锦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了,一缕阳光自窗棱照进,她感觉到有人抱着她,潜意识里就催促自己赶紧醒过来,好不容易睁开眼,略有些刺目的光线又让她微翕了眼帘。
“阿玉,你醒了?”
是熟悉的声音和气息,很是悦耳动听,萧锦玉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饱含担忧和喜悦的眸子。
“长恭!”她笑了笑,赶紧起身,再次去摸了一下他的胸口,又把了一次脉,“恢复得还不错,不过还需要再养养,这毒药甚是厉害,为了根除,我给你放了许多血,你现在的身体可不如从前了!”
高长恭鼻子微酸,眼眶中控制不住的蓄满了泪光。
这时,萧锦玉又试着抚向了自己的小腹,为自己也切了一下脉搏,这一试,她的神情很快又变得凄伤而难过起来。
高长恭明白了她心中的难过,更加心痛起来,抱紧她安慰道:“阿玉,没关系的,只要你好就行了,孩子会再回来的,我们以后也会再有孩子的……”
“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我也明白了你一直以来的担忧,阿玉,我都懂了,其实早在南朝法华山上,我第一次见你与人辩论的时候,就已被你的才气与所坚守的信念所吸引,我也知道我齐国昏君无道,曾经也抱有过一丝幻想,希望我齐国君主能有所改变,成为明君,带领我齐国称霸天下,将祖父、父亲们所打下的基业永久的传承下去!”
“可是和你相处以来,我才知道是我太狭隘了,这个天下不一定要是我齐国的天下,但一定要是百姓的天下,也就是你所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么?”
萧锦玉望向了他,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向她坦白了心中的想法,不由得含笑点了点头。
“嗯!是的,长恭说得很对!”
“我其实不怨祖母,我知道她是被人利用了,真正想杀我的人是陛下,你显舅舅也说得对,倘若因为君王的疑心,就要拿自己的性命来证明清白,这不是忠诚,而是愚蠢,我之性命不属于我一人,还有阿玉你,以及给了我生命的母亲。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阿玉为我担忧了!”
这一次,萧锦玉是真的喜笑颜开,因为前世的记忆,她曾经也会害怕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高长恭死忠齐国的想法,如果一个人的思想无法改变,那么不管她排除掉再多的外在因素,都很难改变最终的结局。
因为死了一个陆令萱也许还会有另一个“陆令萱”的存在,齐国也不是完全因为奸佞小人乱权,君王昏庸而走向灭亡,其根本的原因从高欢建国开始就已经存在,军权分化、内部腐败、晋阳鲜卑与邺城大族之间的矛盾逐渐消耗着齐国的国力!
再往大一点说,多少次改朝换代,都是那些上位者们的游戏,又有多少上位者是真正的为了百姓?
“长恭经此一堑后,终于长大了!”
听到她如此感慨,高长恭一愣:“我本来也不小,我比你大了四岁!”
“哦,那长恭是不是马上要及冠了?”
高长恭点头。
“那你的及冠礼……”
“不办了,我都成亲了,这些不重要了,有你就足够了!”
“所以,长恭不想再回邺城了,是吗?”萧锦玉再问。
高长恭认真的看她道:“是,不想回了,以后,我想走走你想走的道,实现你的心愿!”
“阿玉,以后的路,你想怎么走?”
……
给萧锦玉披了一件极厚的狐裘大氅后,高长恭便随她一道来到了驿站外。
为了防止她受冻,萧显、谢玉璇、凤凰、溧阳公主、卫娘子、凌夜还有卢煜、阿秀等都围在了她身边,挡着那四周席卷而来的寒风。
“长恭,你可知道为什么齐国的内政会变得如此腐败糜烂,纵使派出了许多贤臣如你的叔父彭城王高浟、赵郡王高睿等出去外地治理,都依然治不好?”
“从前我倒是有听五叔父说过,文宣帝与孝昭帝在世的时候,颁布了很多政令下去,表面上地方的官吏都说要好好治理实施,但实际上真正实施的很少,欺上瞒下者居多,许多豪强会联合起来一起抵制陛下所颁布的诏令,例如均田令等!”
“是,这就是大权掌握在勋贵及豪强手中的最大弊端!他们会阻碍国家的进步,政治的革新!”
萧锦玉说着,又指了指远处的邺城,说道:“便是那邺城以及邺城之中的三台,又经历了多少次的战火,摧毁,以及重建,而每一次重建都会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每一次修筑长城又会死多少人?
有句话说,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朝代如何更替,每一次战乱,流离失所、甚至性命不保、妇人受尽凌辱,苦的都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