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们才不问,韩爷的话比天大,再说逮到一个能有一两银子呢!一眨眼功夫便把卢永强以下的一群连带船夫,合计十三个人全部捆好。
卢永强终于觉得大事不好了,他恐惧的看着走过来的韩怀义,问道:“你疯了吗,这可是老头子的货。”
“我没疯,疯的是你。”韩怀义蹲下来拍拍他的脸,甩手一个耳光,恶狠狠的问:“爽不爽?”
伸出手在他身上一顿乱摸,竟掏出上百银票,再搜其他人,七七八八凑出三百多两,韩怀义骂道:“狗东西不是钱丢了吗?”
“才借的,才借的,我说韩爷,你要钱你只管拿,要烟土,我的也给你,但你不能动老头子的啊。”
“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那你的意思还想我放了你?”
“…我们来这里老头子可是知道的,你想干啥?”
“白痴。”沈虎山一脚踢去,说话间吕德旺带几个手下赶来,看到卢永强又一顿好打,然后咬牙切齿的道:“狗杂碎你也有今天!这次你死定了!等会我就让你三爷带着宋老哥的帖子去南通,把你干的事都交代清楚,如今人证物证都在!看你家老头子怎么收拾你。”
听他说出最终目的,卢永强顿时懵了,觉得不可思议的道:“你们,你们就为了搞我,却不是为烟土?”
吕德旺和沈虎山韩怀义都大笑起来,这世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东西却不能碰,然而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分寸的。把他们堵上嘴关押起来后,韩怀义第二天一早便揣着宋无缺写的信,踏上了去南通的船。
通海镇守使是军职。
张镜湖靠的就是手下人马多火力强,才能在沪上有好大的面子,所以他基本上都在军营边的府邸里住着。
当然了,这个年头的军营,早没什么森严气度,里面既有菜场也有家属,公鸡打鸣母狗乱窜,一些兵马松松垮垮的佩刀带枪,如此军镇正是清廷现在武备虚弱最好的证明。
韩怀义登陆后一直到了富丽堂皇的镇守府,才有门丁来询问。
等他交付拜帖后,门丁便引他走了进去,路上还在和他寒暄:“兄弟是宋爷门下的啊,怎么如此面生。前些日我们卢督办去沪上,兄弟可曾见过。”
“昨晚还在一起喝酒的呢。”韩怀义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他的探询。
对方得到应证便不再废话,头前带路走到青石铺的演武场,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在场上把石锁玩的飞起,不像军汉倒像群街头把式,周围还有人在叫好。
走过去后,门丁对那边凉棚下坐着的,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嘀咕了些什么,再对他招手,韩怀义知道这位就该是镇守使了,看张镜湖都六十多的人,身体瘦小,脸颊凹陷,拖着条打理的整洁的辫子,整个人坐在太师椅里就好像只给嵌在上面的老猴子。
但那微凹下去的双眼却精光四射。
虽然觉得他手下人马不过如此,韩怀义却没有狂妄到以为这位镇守使也不过如此,在这样的世道中,能有一支军马在手,还能稳坐在这肥缺上的怎么可能是个庸才。
翻开宋无缺的信,看了半响后,张镜湖才抬起头来,对韩怀义上下打量一番,劈头就道:“小兄弟有心了。”
韩怀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