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看都行,我已经答应他们,下山后会给予他们的家属一笔非常厚重的抚恤金。没办法,死人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大部分工人都能理解。雪山向导这一行,本来就是踩着刀尖过日子,赚的是死神嘴里抠出来的钱。”骆原说。
林轩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毕竟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家中的妻儿老小听到这个噩耗后,不知会痛苦到何种地步。
“坐吧。”空沙拍拍身边的木凳。
林轩沉默落座,帐篷内的空气也像冻僵了一样。
“我们应该还有机会。”空沙打破了沉寂。
“我在等萨曼莎的消息,她已经跟总部联系。”林轩简单解释。
空沙点点头,嘴角一咧,搓着手笑了。
骆原也点点头:“我相信俄罗斯人的智慧,这几年跟俄罗斯人打交道多,也结识了那边各行各业的很多朋友,感觉人类的种族特征是跟生存环境密切相关的。俄罗斯人终年生活于极寒地区,思想沉静,做事稳重,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合作探险,都是最佳选择。所以,我觉得你的俄罗斯朋友还是值得信任的。”
林轩抬头,本想提醒骆原“你曾怀疑过堂娜”,但话到嘴边又忍住。堂娜已死,再讨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只能等,对吧?”骆原问。
林轩点头:“对,天堑难度,只能等待萨曼莎说的那样,当海市蜃楼的幻影被冻住时,进入地球轴心的门户就打开了。”
“真是很期待啊……”骆原悠悠长叹,“也许不久的将来,飞机上看到的那些影像就会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了。纳粹元首、爱娃……生命无常,福祸无常,但我坚信,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就能征服地球,成就胜利者的传奇。走到那一步,我之前冒天下之大不韪、抛弃头顶种种荣耀、倾家荡产一意孤行就算值得了。”
从最早航空业的资深高管到今日雪域珠峰绝顶的探险者,骆原的确付出了很多,他对爱情的执着,也的确令人钦佩。可是,林轩正在试着反思,生怕骆原洞察了地球轴心的真相后,希望破灭,人生崩碎。
杰夫斯基来自地球轴心,他说过,那里没有爱娃,更没有纳粹元首,只有俄罗斯的军队领袖**公。以俄罗斯军方雷厉风行、摧枯拉朽般的行事作风,真能发现元首、爱娃的话,拼了命也会将他们送回国内,完成揭秘珠峰、震惊世界的壮举。
空沙笑意更深:“是啊,我一直真诚地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骆原大笑,转身打开一个黑牛皮背包,取出一只扁平的不锈钢酒壶来。
“喝一杯,借空沙吉言,达成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愿!”他双手高举酒壶,送到林轩面前。
林轩没有推辞,旋开壶盖,轻轻抿了一口。
酒是好酒,**辣的,带着一股橡木桶清香,一过喉关,便将五脏六腑点燃,热烘烘、暖洋洋的,驱散了体内所有的寒气。
“好酒,是经过改良的新加坡司令酒吧?味道真的是沉厚极了。”林轩脱口赞叹。
那种酒的余味中带有杜松子酒和石榴汁搭配在一起之后既苦又酸的复杂味道,再经由樱桃白兰地中和,真正达到了一款好酒必须具备的“前味工整、中味劲猛、余味沉潜”的三大要素,让擅长品酒的人一入喉就知道绝非凡品。
人类各种感官享受的好坏评判标准都是近似的,好酒令鼻、舌、唇、喉愉悦,好音乐令耳朵、心灵陶醉,所以世界上通用的顶级音响“高音准、中音劲、低音沉”那种标准,亦可以完全套用在好酒之上。
一款好酒,起初入口必须有堂堂正正的大家名门之昂然贵气,等到了舌尖、口腔后,则必须有足够的复杂内涵,经得起舌尖、舌身、舌背等等各个部位不同味蕾的反复品评与玩味,到了最后,酒过喉关直下五脏六腑,沉厚踏实,力道十足,将喉部至脾胃的感受全部满足,而口腔之中犹然留着袅袅不绝、绕梁三日的余味。
达到以上种种标准,才值得真正懂酒者赞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