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一天,霍姝听说霍妍生了怪病,被送去京郊的一个庄子养病的消息。
来传达消息的依然是上次传话的陈嬷嬷。
陈嬷嬷一脸忧心地说:“我们八小姐大病一场后,身体十分虚弱,加之后来染上怪病,见不得人,夫人觉得这京里太过热闹,不宜养病,不如送她到乡下的庄子里休养。那儿安静,无人打扰,很适合养病,只希望八小姐能尽快好起来。”
霍姝听罢,明白这所谓的“京里太过热闹”是什么意思,跟着沉痛地表示,希望八妹妹尽快养好身体。
陈嬷嬷看了她一眼,明白这位七小姐是个知情的,又道:“八小姐心里念着七小姐,说待她的病好后,再回来与您共叙姐妹之情,望七小姐莫要挂怀。”
霍姝笑道:“自是如此,你告诉八妹妹,让她好好养病,当初答应她的事情,一直算数的。”
陈嬷嬷又客气地说了几声,方才告辞离开。
霍姝叫人包了些药材和养身的燕窝之类的让陈嬷嬷带回去。
晚上,聂屹回来时,霍姝就和他说了这事情。
聂屹听后,知道靖安侯夫人已经明白要怎么做,现在开始行动了。无疑,作为一个母亲,靖安侯夫人要护着自己的女儿,纵使情况再不好,也不打算将女儿嫁入永郡王府这火坑。
如今靖安侯夫人将染上怪病的女儿送出府去养病,这只是个开头,就看接下来她要怎么做了。而染上怪病这个借口,如果操作得宜,永郡王府那边估计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这种事情确实只能徐徐图之,并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靖安侯夫人若是不想让女儿无奈地假病逝逃过这桩亲事,那就必须先要稳住。
幸好,永郡王世子要守一年的妻孝,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操作,倒不必太着急。
“哎,大伯母是不是已经不打算将八妹妹嫁过去?”霍姝凑到他面前,询问道。
聂屹揽着她的肩,温声道:“应该是了。”
霍姝忍不住高兴地笑起来,一脸放心,“那可真是太好了,八妹妹原本已经够难受,如果还要嫁过去,她一定会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早地死掉算了。”
虽然不知道大伯母将要准备怎么做,但霍姝觉得,霍妍经历了这些事情,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她心里,都会比嫁给自己的亲姐夫要好。
想到这里,霍姝轻声道:“希望八妹妹尽快从这坎走出来,人生还长,路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风景,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应该好好地活着,多看看那些风景,才不枉这人生。”
聂屹听到这话,低头看着小姑娘明亮的眼睛,心有所悟。
至此,霍姝完全放下心来。
放心下来的霍七姑娘开始准备端午节的事宜。
这是她与聂屹成亲后的第一个端午节,加上还算是新婚燕尔,所以霍姝亲手给聂屹做了一个香囊,里面放上朱砂、雄黄、香药等物,然后亲手将它挂到聂屹的腰间。
聂屹今儿穿着一件宝蓝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面如冠玉,身似玉树,风彩端凝,萧疏轩举,举手投足间透着年轻男子特有的逢勃朝气,施施然地站在那儿,俨然一位神仙公子。
周围的丫鬟看得面上微红。
霍姝看了看,发现这人一身凛凛风彩,连衣服上的图案都极为细致,唯一粗糙的就是那个香囊了,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聂屹发见她的神色不太对,温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真的?”霍姝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不擅长针线活,“要不,换府里针线房做的香囊罢。”
“不用,这样就很好。”聂屹上前拉着她的手,习惯性地又抚了下她指腹间的茧子,说道:“今日端午,等会儿我们进宫去看舅舅。”
霍姝听了,心里有些惊讶聂屹连这样的日子都没忘记皇帝,面上却点头应了。
夫妻俩打理好自己后,看时间差不多,就去正院给老卫国公夫妻请安。
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过来。
难得过节,老卫国公夫妻也是早早地起了,看到几房的儿孙们都齐集一堂,夫妻俩都是极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