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姑娘正在为他们可能吵架而有些纠结时,邬嬷嬷等一干丫鬟却是心急如焚。
每次聂屹从宫里当值回来的翌日,两个主子都会起得比较迟,丫鬟们也习惯了,只是今儿过来伺候他们更衣洗漱,突然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世子神色冷峻,世子夫人偷偷觑着世子,心里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难不成小夫妻俩吵架了?
笠雅等凌云院的丫鬟们也在小心地观察,面上却没敢露出什么异样。
丫鬟们将早膳一一端上来,凌云院的早膳有包子、点心、煎饼、蒸饺、杏仁羊乳、豆浆、小米粥、燕窝等等,虽然数量看着多,但每一样的份量却没多少,加上霍姝的食量一向比一般的姑娘大,所以早膳的份量恰恰好,并不奢侈浪费。
聂屹坐下后,就将一碗杏仁羊乳放到霍姝面前。
笠雅等人一看,就知道这夫妻俩虽然气氛有些不对,但世子对世子夫人依然一如既往地关心,想来就算是有点小矛盾,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因为聂屹一如既往的关心表现,让凌云院的下人很快就收敛起那些猜测,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邬嬷嬷等人也十分欣慰。
用过早膳后,听说荣亲王世子来了,聂屹让人请他去书房。
荣亲王世子周焜年纪尚幼,不过他是荣亲王唯一的嫡子,身份自是不一般,庆丰帝对这侄子也颇为爱护,他与聂屹虽说交情并不算最好,但因为都得庆丰帝看重,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不一般的。
聂屹去书房后,霍姝就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两只狐狸跳到罗汉床,四处撒野一会儿后,就爬到她怀里窝着。
霍姝揉着两只狐狸,依然在纠结着聂屹的态度,不过一会儿后,又开始想着霍妍的事情,心情很快就变得低落,依然无法释怀。
霍妍的遭遇,让她心里对靖安侯府这个地方越发的排斥,连对那里的人都产生了一种厌恶之感。
邬嬷嬷端着一盏杏仁茶过来,放到一旁的雕花小几上,忍不住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霍姝托着下巴,慢悠悠地说:“烦心事很多,却不知道怎么解决。”
邬嬷嬷嘴角微抽,着实不习惯一向万事不愁的小姑娘愁成这样,便道:“小姐,您不是常说这人活着,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何不高高兴兴地过好每一天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交给能解决的人不就是了。”
霍姝听了,低头揉着两只狐狸柔软的肚皮,嘟嚷道:“我知道啊,但是一时之间还缓不过来,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吧。”
然后叹了口气,决定过段日子再去看看霍妍,不然心里着实无法开怀。
***
书房里,荣亲王世子周焜正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字画,见到聂屹过来,俊秀的脸上露出笑容。
“世谨哥。”他叫得十分亲切,与在外时遇到聂屹那种矜持的态度极然不同。
聂屹朝他颔首,请他入座,待元武沏茶上来后,方道:“今儿怎么过来了?”
周焜脸上的笑容微敛,无奈地道:“刚才在宫里遇到几位皇子,与他们说了会儿话,大皇子和三皇子打了几句机锋,接着他们询问我对江南贪污案之事的看法。”
今年三月底,突然有官员揭露江南官员贪污的事情,牵连的官员之多,着实教人心惊。江南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几个年长的皇子这些年没少将手伸到江南,如今爆出这事情,整个朝堂都受到震动,朝中的官员人人自危,就生怕一个不小心受到牵连,自身难保。
为了这事情,几个年长的皇子也有些焦头烂额,生怕牵联到自己遭皇帝厌恶,暗地里四处打点,想要将自己摘出来。
聂屹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说道:“江南贪污案如今依然没个结果,这段日子舅舅的心情不太好,你若无事,不要和几个皇子走动得太频繁,等端午过后,到西山行宫,你可以让安阳去皇后宫里坐坐,皇子们若是邀请你去做什么,托借口推了吧。”
周焜应了一声,然后又有些担心地说,“也不知道去江南探查的钦差如何了,据说何劲到江南就病倒了,探查也没个结果。”说着,周焜忍不住探究地看了一眼聂屹。
那何劲是皇帝的人,忠心耿耿,可他一去江南就病成这样,总觉得不正常。
聂屹神色淡然,只道:“此事你不用挂心,做好自己的事便成。”
周焜听罢,顿时安心了。
回到荣亲王府,他将聂屹的话如实转告父亲荣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