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但除了她自己,无人能救。他们想救,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如此痛苦而束手无策。
陆老的脚步不自觉地放低,声音也又轻又缓:“摇宝——”
陆星摇闭眼。
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更加苍白,唇瓣上没有一点朱色。
她在抗拒。
陆老停住了脚步,喉间发涩,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对待着易碎的水晶,“摇宝,你同学,景延来了,他想见你,你、你想不想……”
问是问了,但他觉得她肯定不想。
陆星摇果然是摇了摇头。她谁都不想见。
陆老呼吸都不敢太重,“那我去让他回去。”
“陆星摇——”
也是这时,陆老身后传来一道陆星摇熟悉至极的声音。在陆老走后,他并没有安心在原地等陆老回来,而是过了几秒后他就和老夫人说他想来看看,老夫人迟疑时,他又多说了几句。老夫人素来疼小辈,也素来心软,便让他来看看。
景延没想到,他这一来,看到的,是足以让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那个不远处的女孩儿,像易逝的雪花一样,蜷着坐那儿。
那一刻,他的心就跟被刀给扯了一段一样。
这辈子,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叫她的时候,眸光不移,驻在了她的脸上,“陆星摇,有事儿找你,别不见。”
他打着商量,希望她能“讲点道理”。
陆星摇把头扭开,不让他看,“那你说。”
景延跟陆老说:“陆爷爷,让我跟她单独说会话?”
陆老静了一瞬,还是出去了,只是走前,忍不住叮嘱:“摇摇有事喊爷爷。”
陆星摇不知道为什么景延会来,但从她下意识撇开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并不想看到他——亦或者说,她不愿意让他看到这样的她。
什么样的她?
——连她自己都不喜欢的她。
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丧丧的气息的,没有一点青春活力的,极容易将负能量传染给别人的她。
她只想将自己藏起来,最好是藏在一个小洞穴里,自己舔舐着伤口,等待着伤口自愈,再正正常常地出现在阳光之下。
景延打量着这个房间,看得出来这个房间是很用心准备的,陆家应当是没有亏待她。
他坐到她身边,伸出手,想触碰她,却在她的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下的时候,及时止住。
空气中几不可闻一声轻叹息:“陆星摇,你怎么了……怎么几天没见,就生病了呢?”
陆星摇也不知道。
她觉得她的世界仍是灰暗的。
她房间的所有窗帘都被她拉上了,这时候,照不进一点光亮。一如她自己的世界。
“喂,别想耍赖啊,你说好帮我写的作业还没写完啊。”他换了个语气,试图带起她的情绪。
与此同时,他注意着手机。他吩咐人送来了那只蠢狗。
团团到的时候,直接往陆星摇身上扑。
以往很喜欢它的陆星摇却突然失声尖叫,拼命躲开它。
景延狠狠拧着眉,把团团抱走。
她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