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白欲要追过去,被秦庆东唤住,“淩白兄,我知表姑娘的遭遇,但一切都不是事儿。你年后必然要被朝廷安排,届时是往东还是往西,俱不好说。我瞧着表姑娘与观舟年岁相仿,不如就在京城或者是旁的地儿,寻个家风门楣都清明的郎君,也算了了淩白兄一桩心事。”
“这——”
许凌白叹道,“妹妹遭此大劫,心中芥蒂颇深,不瞒二公子,在下也是想着给妹妹寻个妥当的地儿。可凌俏心里并无此意,兼之……”
他略微抚了抚自己衣袖上的褶皱,看了一眼韶华苑内,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
“观舟甚是爱护凌俏,由着她随心所欲。我……,我这无能的兄长,也不能强迫妹妹。”
秦庆东了然,露出欣然笑意,“观舟一向如此。”
是她的人,护得比什么都紧要,瞧着这一屋子的丫鬟,天下还有哪里的仆妇这般惬意。
也怪不得那荷花、壮姑,有口气在都是喊人去救这个少夫人。
“既是如此,也就不强求了。”
近些时日,恩科放榜之后,秦府有秦大公子坐镇,往来投贴的青年才俊不少,秦庆东有几个往来不错,瞧着倒是品貌家世皆是不俗。
旁人他想不到,但想到了许淩俏,故而今日多了句嘴。
两人告别之后,秦庆东半路调转马头,往翰林院的官邸奔去,他来这里已是常客,随意抓了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裴季章在何处?”
有人指了地儿,继而说道,“二公子在客室歇着,我去帮你喊一声。”说罢绕着木楼梯上了二楼,不多时,穿这官袍最为好看的男人不急不缓下楼来。
“溪回,怎地来了?”
秦庆东拽着他寻个隐秘的地儿,调侃道,“回头若要多谢我,两坛子萧苍那混账送来的果酒就行,我家老太太喜爱那口。”
秦老夫人要吃,那还不容易?裴岸摇头,“下次我让木二多带些来就是。”
“好,此乃你给我的谢礼。”
裴岸摸头不着脑,沉声问道,“又是怎地?”
秦庆东不予回答,只丢了这么一句话,“晚间我要去宝月姑娘那里吃个热茶,昨儿仙人坊开起来,她的满月楼估计要凉些时日,我去凑个热闹。”
裴岸见他不说,也不强求,“你与文四就这么算了?”
“算了。”
秦庆东凑到裴岸跟前,低声说道,“昨儿仙人坊开业,你家娘子闹着要出去看,结果自然是看不成。文四这娘们倒是居高临下,绘制了昨日上场的姑娘,还品评一番,造册送给观舟——”
裴岸见状,侧目看来。
秦庆东折扇抵住裴岸胸口,“你且说说,这女子我能娶?何况……”他坏笑起来,“昨儿你怕是被观舟好一番训斥,瞧你今日这眼下疲惫,定然一宿未眠。”
“你倒是幸灾乐祸。”
裴岸凉凉说来,他不想多与秦二说夫妻之间的误会,但是秦庆东不以为然,只重重拍了他背脊一下,“放心,晚上?值回去,给观舟捎带些千味斋的点心,女人,好哄得很。”
“你个光棍,莫要浑说。文四我瞧着不错,文家低调知礼,门风雅致——”
“不成,季章,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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