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白不胜酒力,小宴上还没发作,到了燕来堂与几位同龄郎君说笑,恰好坐在书案跟前窗棂处,晚风袭来,不多时他就酒劲上涌。
使了阿鲁欲要送回荣福苑,黄执见状,起身搀扶住浑身绵软乏力的许凌白。
“我搭把手,一处送去吧。”
众人不疑有他,倒是秦庆东嚎了一嗓子,“在这燕来堂无趣,应去找观舟耍玩,上次她下棋比不过我,还念着来日再战,今儿不正好是时候嘛!”
裴岸立刻拒绝。
“她近日疲累,刚整理好岳丈大人留下的书册,你莫要去招惹她。”
秦庆东哼笑,“你这无趣的汉子!”
说罢,使了个眼色给春哥,春哥默默撅了嘴,欲不听话,却挨了秦庆东一脚,“你日日里做我的主,怕你家老夫人,怎不见你怕我?”
挨了一脚,春哥像是火烧尾巴的兔子,跑得贼快。
这头,阿鲁与黄执左右搀扶着许凌白,见风又吹,使得许凌白直接醉倒在地,阿鲁欲要背起来,被黄执拦住,“你身形小,背不住淩白兄,扶到我背上吧。”
半路遇到小丫鬟喜乐,阿鲁问了句,“表姑娘可在荣福苑?”
喜乐指了指不远处韶华苑,“表姑娘陪少夫人弹琴呢。”昨日里,宋观舟起了念头,想要学琴,恰好许淩俏幼时学过,虽说功力寻常,但要教宫商徽羽角都不懂的宋观舟,游刃有余。
“快些去同表姑娘说一声,表公子醉了。”
喜乐听得吩咐,看了一眼黄执,便往韶华苑跑去,黄执心头忽地砰砰直跳。
待黄执背着许凌白前脚踏入荣福苑后,许淩俏也带着壮姑、莲花、喜乐后脚也入了门。
“大哥,醉得可厉害?”
急切之声,听得黄执心乱如麻,跟阿鲁把许凌白放到软榻上时,许淩俏带着关切之情也跟着进来。
只是当黄执起身,二人冷不丁打了个照面时,许淩俏竟是呆愣在原地。
还是壮姑上前,扶着人事不省的许凌白探看一番,“表姑娘,无碍,只是睡着了。”
差使莲花、喜乐取了热水来,几人给许凌白净面洗手擦脚。
安顿妥当,才请阿鲁和黄执把浑然不知事的许凌白挪到床铺上头,阿鲁看都差不多,转头对黄执道谢,“多谢三公子。”
黄执挥手,“淩白兄与我一见如故,只是背着走了几步,当不得谢。”
许淩俏闻言,只能压下心中担忧,屈膝行礼,“多谢三公子照顾家兄。”
丫鬟婆子都在,黄执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作罢。
“表姑娘客气了。”
欲要离去时,喜乐上前拉住阿鲁的袖口,“阿鲁哥,昨儿我们放纸鸢落在房头上,刘二叔也不在,不如你帮我们去拿一下。”
趁着天还亮着。
阿鲁外头看看,“好,待我去取木梯。”转身同黄执欲要禀告,黄执挥手,“你去取就是,只是你一人上去不妥,我留在这里给你搭把手。”
“好咧,就劳烦三公子等属下片刻。”
阿鲁转身跑出去,喜乐也跟着去了,壮姑和莲花伺候着许凌白,外屋就剩黄执与许淩俏。
许淩俏欲要入内,黄执马上上前躬身问询,“表姑娘,小可有几句话,想同表姑娘——”
“不管何事,还请与我大哥说来。”
许淩俏转身要走,黄执一把拽住许淩俏袖口,此举惹得许淩俏顿时乱了阵脚,一把甩开,满脸气恼,“三公子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