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公府这样深宅大户,就是寻常小门小家,真是起了隔阂分房而居,男人有几个不讨小老婆的?
一旦讨了小老婆横亘在二人之间,再好的夫妻,只怕也起了天大的隔阂。
反观表妹这处,恰恰相反。
“四公子而今最是要紧少夫人,表姑娘别想从前的事儿,人生在世,几个人不苦啊,只怕宫中的圣上娘娘们,也有说不出来的难处,咱这些命如草芥的奴婢还想方设法的活下去,表姑娘更该打起精神来。”
许淩俏咽下心中忐忑,慢慢平复算学之后一直困扰她的事儿。
今儿表姐妹坐在一处儿,难得提到这些,她也好奇的问了不少,只是想打听几句算学那日来的公子,却又怕露出马脚。
思来想去,还是咽了下去。
她被圆脸公子送出去时,就知道夺了她清白的人是黄家郎君,可再次回到京城,她不敢跟任何人打探这家名号。
只怕稍有不慎,就把自己拖累进去。
都要忘记的痛苦,却在算学比试那一日被那张熟悉的面孔吓到神魂俱碎,她本还想着怕是隆恩书院的外地学子,科考之后不管功成名就还是名落孙山,自是要离了京城远远而去。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
那放她一马的黄家郎君,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还是正宗的京城口音——
想到这里,她痛苦再次袭来。
生怕被认出来惹出麻烦,又明白那一夜……,她时时半夜惊醒,一会子是那男人穿着中衣站在床前,言语不善,“你竟是躲在公府,我而今寻到你,自要帮你赎身。”
赎身?
不!
她是清白人家,如何赎身?青梅园毁了她,她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如何又要被抓回去?
梦里梦外,那郎君的身影形同鬼魅。
幸而是脂粉厚涂,才掩了狼狈。恩科这几日,得了安宁,也没有什么陌生人上门来寻,她松了口气,却又因为说错话,惹得那秦家郎君没了踪迹。
一日日的,她过得如履薄冰。
幸得大哥回来,因大哥在,她慢慢平和下来,才睡了两日囫囵好觉。
小宴设在向晚之时,齐悦娘本说放在他们世子夫妇院落之中,可萧引秀咽下委屈,摇头拒绝。
总不能说世子又是三五日不见踪迹?
唯有找个托词,往裴渐跟前提了一句,“父亲这里清净雅致,何况也没有让长辈到小辈房中的道理。”
得了裴渐首肯,这才布置下去。
晚间裴岸?值回来,门房早早喊人来萧引秀跟前禀报,“世子夫人,今儿多了四位客人。”
“四位?”
萧引秀微愣,许淩俏也正与拄拐前来的宋观舟刚入正贤阁院落门槛,萧北家两口子这会儿同许凌白一处儿过来,听得这话,有些疑惑。
却听小厮说道,“世子与四公子在回府路上遇到了秦家、刘家、黄家几位郎君,并做主邀到府上。”
黄家?
许淩俏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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