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1背叛与宽容（第3页）

医生被这莫名其妙的转变搞得不知所措，夏洛克的做法实在是欠缺绅士风度，他不由自主地同情起被夏洛克冷声赶走的女孩，虽然心里觉得这个女孩可能是个反派角色，但她无害的外表让人提不起任何警惕心。

小乔有些懵，她下意识就按照夏洛克的话去做了。

被伦敦夜晚带着细雨的冷风一吹，小乔的头脑终于清醒过来，她裹紧外套，企图减少一些冷风的侵袭。

小乔觉得这或许是夏洛克的习惯，她看了眼彻底黑下来的天空，毕竟时间确实不早了。

也有可能是她冒犯到了夏洛克。

小乔试图回忆自己刚刚的言行，可脑子完全不听使唤，放电影似的播放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乔，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和现在比起来显得稚嫩太多的夏洛克这样对她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傲娇的反话。

这是一个要求，一个命令，夏洛克只是冷漠地告知小乔这件事。

而小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他们还一起去图书馆。

——“好。”小乔看见记忆中的自己露出稍显迷茫的眼神，但她并没有追问，她总是难以拒绝别人的要求。

想到这小乔又开始难过，她觉得自己当初或许应该道个歉。

——“这不是你的错，乔，你该多为自己想想。”这是詹姆斯的声音。

他喜欢这样安慰她，带着无可奈何地意味。

小乔不可抑制地哽咽一声，她立马捂住嘴，把哭声咽回去，然后用力地眨一下眼睛，眨掉眼眶里薄薄一层泪水。

绵绵的细雨有逐渐加大的趋势，小乔停下胡思乱想，加快回家的脚步，她的公寓离这儿不远，如果跑起来的话，她可以避免在冬天被冰冷的雨水彻底淋湿。

但就在这时，她似乎听见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就像是皮鞋溅起雨滴的声音。

被人跟踪的经历让小乔宛若惊弓之鸟，她飞快地回头。

昏暗的路灯下面什么也没有，只能看到雨丝像是针尖似的坠下。

小乔松开紧握的手指，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神经过于紧绷了，一直以来困扰她的似乎真的是精神敏感造成的错觉。

就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样，她最近可能因为男友的失踪神经绷得太紧了。

小乔转过身，突然间似乎又听到沉沉的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里。

她站在原地，忽然从连绵不断的细微雨声中捕捉到一声叹息。

低沉的，男性的。

像是不满意的责备，又带着某种沉沉的满足。

小乔的手指颤抖起来，她无法思考，立刻迈开腿奔跑起来，冰冷的空气疯狂挤占她的肺部，让她产生出窒息的血腥感。

可她始终甩不掉身后紧跟的脚步，对方似乎是在狩猎，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落后于她，却又执着于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肾上腺素升高到极点，小乔慌乱地奔跑，鼓膜与心跳发出同频的震动，小乔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只过去了一分钟。

小乔意识到令人恐惧的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声已经离她远去。

没等她彻底松懈下来，她撞到一个人，冰冷潮湿的气味让她头皮炸开，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爬上她的脊背。

小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可事实上她只是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咽，过度运动的小腿立刻软了下来，她的手在剧烈颤抖。

一双有力的，属于成年男性的手臂毫不费力地拖住她，小乔下意识抬头，她看到透明的水滴顺着瘦削的下颚流下。

急促的喘息一下，小乔猛地闭上眼，詹姆斯告诉过她。

只要，只要她不看到他的脸，她或许有微弱的希望能活下来。

“你的方向感令人感到担忧，一个成年人不应该像只小老鼠一样在街头乱窜。”他的语速很快，如果忽视掉里面的嘲讽意味，呈现出来的效果就像是一串程序代码运行的结果。

小乔掀开眼皮，努力眨去模糊视线的泪水，透过朦胧的雨幕，聚焦在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称得上冷漠的脸上。

夏洛克。

小乔彻底放松下来，她把脸埋进夏洛克冰冷的衣服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泣音：

“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