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那年,又一次与父亲的争吵之后,陈洗决意逃出魔宫,去看看外面的景象。
他耗费了整整半年的心血,经过详细而周密的计划,才躲过重重阻挠,真逃了出去!
他还特地留下封书信,控诉父亲对他的恶劣行径。
刚出魔域地界,来到人间,他便碰上了一队身着灵丰门服饰的人。
听闻灵丰门有派弟子下界收怨灵的传统,陈洗心生好奇,想见识见识收怨灵的场面。
但仙魔纠葛千年,他不敢贸然行动,只藏在暗处偷偷观察。
除了五个灵丰门的人,还有一个穿着寻常衣衫的少年,少年走在最前面,像是正为五人引路。
五人对少年很恭敬,说了些什么,但离得太远,陈洗听不清楚,怕被察觉也不敢施法偷听。
走到魔域与人间交界处时,少年忽然朝五人扬了把迷药,五人毫无防备,纷纷中招倒地。
这人使药的手法陈洗再熟悉不过,与于叔如出一辙!
于叔一直带着面具,从小到大他未见过真容,没想到居然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就在陈洗不解于惩为何要迷倒灵丰门的人时,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尚年幼的他头皮发麻,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看见一惯温文尔雅的于叔面露疯狂之色,活生生地将人扒皮抽筋,甚至故意用药吊住对方的最后一口气,让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是被如何折磨致死的……
惨叫声不绝于耳,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对陈洗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忍不住作呕,手忙脚乱地转身便逃。
没跑出几步,于惩便挡在了身前,他浑身是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犹如披了张人皮的恶鬼。
看见陈洗,他略微意外:“小洗,你怎会在此?”
陈洗吓得止不住地战栗,完全说不出话来。
“许是自己想办法逃出来的吧,真聪明,”于惩自问自答,伸出沾满血的手,“来,于叔教你如何将人皮完整地剥下。”
陈洗连退几步,哆哆嗦嗦地质问:“你……你为何……”
见此,于惩冷了脸:“真没用,小小场面便被吓这副模样,白养你这么大了!”
下一秒,他瞬移靠近,血手牢牢掐住了陈洗的脖子。
“若非你身上流着那魔头的血,我会费尽心思将你从无寻处带出来?可你竟没继承半分血性,留你何用?!”
“不过你的血日后倒是会派上用场,我这便抽干你的血,让你知晓,废物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
濒死的窒息感刺激得陈洗不停挣扎,忽而平地风起,脖颈上一松,他被人护在身后。
陈洗定睛一看,身前是熟悉的高大身影。
父亲来了!
魔尊质问:“你是何人?居然在魔域边界残杀灵丰门的人,还欲加害犬子?!”
父亲竟不知晓眼前人便是于惩,陈洗撑着被掐哑的嗓子,开口提醒:“父亲,他是于叔!”
“什么?”魔尊惊讶,“于惩,你这是……”
“仙魔两界平静太久,也该起些波澜了,”于惩勾了勾唇,“不过,还是要感谢魔尊这些年的关照。”
话音刚落,于惩施法袭来。
魔尊筑起结界抵挡,不明白好友为何突然变成这副疯癫的模样,他好言相劝:“于惩,你打不过我的,你是被心魔控制了吗?清醒一点!”
于惩嘲讽地大笑:“哈哈哈打不过你?心魔所控?魔尊你也太天真了!”
倏地漫天金光亮起,陈洗一时睁不开眼,猛然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掀翻在地,他疼得倒地不起,吐血不止。
“怎么会?”魔尊难以置信,看清于惩手上的东西,脸色一变,“黄金刃?你何时偷走的!”
“呵呵,不然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也不枉费我在魔域耗了十几年!”
魔尊盯着于惩,缓缓开口:“我以为……我们是知己,是莫逆之交……”
于惩阴沉着脸反问:“你配吗?”
一听这话,魔尊脸色刷白,面如死灰,他艰难地移着身子挡在小洗前面:“你放过小洗,魔尊之位和我的命你拿去便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于惩手持黄金刃逼近,“养了十几年,没想到养出个废物,留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