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思绪,穆警官道明来意,希望郝美丽还是能够心平气和的沟通,暴力解决不了家庭矛盾。
郝美丽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惊讶道:“我觉得效果还不错,当一个人开始听不懂人话的时候,那就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沟通方式,让他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做,因为后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穆警官皱眉,还是想要劝阻郝美丽,夫妻多年,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谈吗?像她跟梁满仓这样的夫妻关系,其实已经没有存续下去的必要了。
郝美丽摇头:“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办过的家暴案子一定比我听说过的都多,结婚证可是个好东西,只要打不死,那就往死里打,反正它会保护我,不打白不打,难道不是吗?”
郝美丽歪头笑了笑:“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如此关注梁满仓,难不成你办过类似的案件?男方被打死了吗?那施暴的妻子被判死刑了吗?”
穆警官恍恍惚惚的回到警局,上交了警官证,同事把警服上的警用标志拆除后,又把这套衣服还给了他留作纪念。
回到家后,看着桌上的警服,老穆又想起了郝美丽的话。
他年轻的时候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伤,在留在刑警队从事后勤文职,还是去基层派出所的选择中,他选择去基层派出所工作。
原本每天加班加点的办案生活被鸡毛蒜皮的琐事取代,心理落差不可谓是不大。
在他的心态还没有调整好的时候,碰上了一件案子,这也是他从警生涯中最大的遗憾。
那时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披头散发的跑到派出所报案,脸上和胳膊上都带着淤青,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很明显是经历了暴力伤害。
在那个家暴案件频发的年代,真正报警的人反而并不多,一般遭遇家暴的女性最终都会选择忍气吞声的凑合过。
担心自己没工作无法生活,娘家没人撑腰,离了婚没地方住,或是因为放心不下年幼的孩子……
原因大体就是这几类,因此派出所接到的为数不多的家暴类案件,最终也会是报案人自己来销案。
这名女同志也是这样的情况,起初她是要坚决离婚的,可仅仅在三天之后,她的母亲和弟弟就过来说要撤案。
派出所这边自然是不同意的,案件没销成,他们还凭白挨了一顿骂。
第二天老穆去城乡结合部调解纠纷的时候接到副所长的电话,让他去看一看那名遭遇家暴的女同志的情况。
老穆那时也年轻,还没结婚生子,对于这样不敢反抗,逆来顺受的人也没什么好印象。
例行公事的去到了报案人家里,结果那家的老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颇有些一言不合就要抡起扫帚赶人的架势。
报案人自己签了字,同意撤案,老穆也没多费口舌,这种事见多了也就懒得去管了。
他刚骑上自行车要离开,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支吾半天,问他如果男人遭遇家暴,政府管不管?
老穆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他,这人中等身材,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二左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没有任何伤痕,难不成遭遇家暴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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