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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安提出以苏谨和袁宗第两万骑兵快速穿插,在淮扬开辟第三条战线,这确实是独辟蹊径的战略构想,立即就得到了在场在大部分文武的认可。
但这其中的风险也不小,因为所谓的快速穿插,就代表着没有后勤补给,没有其他兵力可协同;
到了敌人后方,一切全得靠自己,要嘛被敌人消灭在肚子里,要嘛攻破敌人心腹,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
而洪承畴手上,至少有两万满汉骑兵,若是单论骑兵作战,苏谨他们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一点必须看到。
何亮看透了秦牧的忧虑,连忙分析道:“秦王,洪承畴手上虽然有不少骑兵,但根据确切情报,都已分散在各地,一时很难聚拢起来;
再则,夜不收有遍布江南的情报网,敌人的一举一动都难以瞒得过咱们的耳目;有夜不收的情报支持,苏谨他们可以用骑兵的速度,避实就虚,攻敌软肋;
至于后勤补给,以战养战可以解决一部分,而如今江南百姓不愿剃发易服,反清情绪高涨,苏谨他们穿插敌后,也很容易从百姓手中得到粮草补给。”
秦牧听了之后,又再征询他人意见,见没人再反对,立即拍板道:“好,传本王令,让苏谨和袁宗第立即出击。”
“喏!”
随后,秦牧又派比较熟悉江西地形的韩秀率一万大军增援南线的衢州。剩下的,就是商议如何攻打安庆的事情了。
蒙轲在建德一带原有四万人马,刘猛又带来六万,加上惠登相、金声桓新投的六万,另有水师一万五千,总计近十八万大军拔营起塞,水陆并进,刘猛六万大军于江北攻打太湖、潜山,浩浩荡荡地杀向安庆。
蒙轲四万加惠登相六万。计十万大军走南岸,从建德东下。
安庆必须尽快攻破,否则穿插敌后的苏谨他们迟早会被洪承畴从容围剿,而南线的衢州拖久了也很可能被攻破。
更有洛阳方面,正在承受着数面夹击,北线兵力不多,一但被多锋、豪格、螯拜等突破深入。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四川方面的乱局,目前只能抽调刘永志五千人马进川,拖久了,四川方面所做的努力恐怕也要前功尽弃。
突破安庆,才能夺取长江水道的控制权,才能隔断南北的清军。进而锁定胜局。
秦牧是跟着北岸的刘猛所部从九江北面的黄梅县起兵,六万大军分为前后左右中五军,由胡守亮率五千骑兵为前锋;
秦牧随中军才走出十里,便接着胡守亮回报,五十里外的宿松县在苏谨两万骑兵飞驰而过时,清知县黄原就跳跑了,城中百姓大开城门。胡守亮五千人马一箭不发,就拿下了宿松。
这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原来黄梅以北到庐州(合肥)一带由左梦庚的军队控制,现在左梦庚大部分兵力被多铎抽调往中原了;
宿松、太湖、潜山几个县城,清军其实已经等于放弃了,只在更北面的桐城有左梦庚留下的两万马驻守。
到黄昏时,胡守亮的前锋已经顺利拿下了太湖县。
而秦牧所在的中军因为是步兵为主,离太湖县城还有一百多里。按行程算得还走两天才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地图上看似很短的距离,两用条腿走往往要走几天才到。
黄昏大军扎营时,后面有两三百骑兵追来,前头一人一身火红,如飞舞的烈焰,进入大营后就直奔秦牧的中军大帐。
“红娘子?”秦牧大为诧异。迎出去问道,“你怎么回事?不在武阳关怎么跑这儿来了?”
红娘子就象被点爆的炮仗,也不管他是什么秦王,劈头盖脸就反喝道:“我还要问你呢?你凭什么解除我的军权?我率军血战武阳关。可有贻误军机?你凭什么解除我的指挥权?”
“咦!我何曾解除你的指挥权?这是怎么回事?”
“你少装蒜!要不是你,田见秀那厮敢解除我的指挥权吗?”
红娘子既恼怒又委屈的样子,看得秦牧直想笑,但他忍住了,要不然这无法无天的主指不定真会扬鞭就打,当着营中士卒的面,那堂堂秦王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咳咳,此事确实不是出自本王的命令,你随我进帐来,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说就说,反正我不管,你得再给我几千人马,武阳关姑奶奶我也懒得去了,免得再受田见秀那厮的气,我就随你东征吧。”
红娘子大咧咧的将缰绳扔给鬼三跳,然后跟着秦牧进帐。
秦牧发现他这回脾气好象收得很快,不象她以往的性格,不禁满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