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乐于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那我们走吧。”
他这句话说得平静,倒让程于飞有些侧目,他以前的潜意识告诉他,郑乐于现在的心情并不是他外在表现出来的那样。
“司机在车库等着我们。”程于飞顿了一会才说。
郑乐于的手机在兜里被他颠了颠,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路灯影子。
夜色已经渐渐深了,从程于飞的公寓去酒店的路上并不远,难怪对方这么放心把郑安于放在酒店。
但是郑乐于心中隐隐还是有一种预感,仿佛今天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他盯着车窗外的夜色若有所思。
但是他的预感并没有成真,一直到郑安于的房间,还都是一片平静。
他哥早就放下了画笔,图画本和玩具都被杂乱地放在一边,他在沙发上睡得很安详,把一半卷卷的头发都陷在了沙发里。
程于飞看着睡得正香的郑安于,一时间有些静默:“要不你先回去?”
他也没想到郑安于直接睡了。
郑乐于皱了皱眉开口:“不用了,反正我也想多陪陪我哥。”
他接过了程于飞递过来的房卡,内心多少吐槽了程于飞两句。
程于飞今天穿得正式,西装得体,还在口袋上别了块方巾,眉眼间颇为意气风发,是郑乐于很少见到的程于飞。
他这时候也忽然意识到,他认识程于飞已经快十年了。
人总是会改变的,他不能希望对方一直是当年辅导他写作业时穿白衬衫露出笑眼的学长。
他们当时把路走得太绝了。
但他微微颌首,不泄露一丝情绪:“那你先走吧。”
郑乐于当时选择了错误的路,程于飞后来也是。
所以他不会怪程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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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宴很有意思,但是吃的更有意思。
李琼楼又一次三口两口把盘子里的西点吞掉,然后拉了拉旁边的季柏:“黄历说今天不宜出门。”
“那你还出来?”
季柏放下他的长腿,随手拿起一杯香槟,从酒杯里看向依序进来来往的客人。
无聊死了,他撇了撇嘴。
“因为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琼楼故作神秘地说。
季柏放下了酒杯,他其实不太爱喝酒,味道太呛了。
长相俊逸的年轻人很快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长得眼熟,但是季柏又没想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直到瞥见对方和李琼楼的表叔谈笑风生时,他才猛然意识到:
“那不是程于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