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烨的眉蹙得更深。
可是如果不说,秦路难免又会处心积虑的把她从身边带走,而他却不能理直气壮的阻止,因为他明白,秦路说的没有错,他真的是祸害了白嘉,至少她的人生已经被他改写……
有饭香味窜入了鼻息,他的心像弦,被拨动了一下。
心底轻轻的响着一声叹息,他回头瞧望。
她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饭桌边,而饭桌上则放着一碗面,让他的眼皮上抬。
这该死的满汉全席,这该死的方便面!
他不由的心底咒骂,却发现自己的心如同被针扎。
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给他做这个?
尤其是在她目睹自己与别的女人亲热之后,她还给自己做这样一碗满汉全席,她,她是喜欢自己到有多卑微呢?而你给她的,又是怎样的伤害呢?
滕烨,你就是个混蛋!
他扭了头,大步的走向楼梯,白嘉闻声立刻抬头,那惊慌的一瞥见,看到的是他那张,阴阴地,满是绝不原谅表情的脸。
“等等!”她慌张的追到他的身后:“我和班长没什么的!我们只是去看了比赛,回来的时候打不到车才坐的他的自行车。如果你为这个生气,我以后不坐他的车就是了。”
滕烨背对着她,紧闭上了眼:“我没有说什么。”
“可是你,你,你在生气。”白嘉紧张的搓着自己的衣角。
滕烨咬了下唇,随即睁开了眼,并大步的走上了楼梯,甚至在扭转过来时,也只是看着前方,仿若她为空物。
白嘉看着滕烨这样一言不发的走上楼,而后甩上门时,委屈的眼泪滑落脸颊。
她忍了,任了,她什么自尊都不要了,她只是想和他回到两天前同吃一碗面时的那种温馨,可结果呢?她得到的是什么?
而屋内,滕烨靠着门,一脸的痛苦与愤怒之色。
痛苦源自于内心的挣扎,而愤怒,是他对自己的谴责。
其实,他很想去碰那碗面,他很想告诉她,你不要伤心,我没有怪你,但他却发现自己不能,此刻的他身上就像套了枷锁一般,勒着他,束缚着他。
“你还嫌祸害的人不够多吗?”
“你对得起她吗?”
秦路的质问声像魔咒一样在他的耳边回荡,并且让他的心,放在良心的烈火上烤着,烧着……
他伸手扯了扯头发,走到书桌前,用指纹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是一本相册和一个日记本,他将它们齐齐拿出。
抬手翻开相册,一张张笑脸呈现,那刻在脑海里不去的音容笑貌和这些笑脸重叠,而后让他的心痛到滴血。
手指抚摸着照片,他的眼圈泛红。
翻过一张,又一张。
那张心底的面容,时而妩媚,时而冷艳,时而慵懒,时而可爱……
那些曾在一起执行任务时的相守,那些一起面临危险时的依靠,那些彼此一个眼神足以沟通的默契都齐齐涌上来,如潮水一般将他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