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乐意见到的么,也是你一手促成的。”苏晓樯顿了一下,低声说。
金发女孩沉默了很久,嗤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嘲讽什么。
“你知不知道,其实很多人都想你死啊。”金发女孩帮身下的孩子整理因为挣扎凌乱的发丝。
“我做错什么了吗。”
“想你死和你做没做错事情没关系。”
“你也想我死吗。”苏晓樯望着她问。
“偶尔吧。”金发女孩回答,“比如你跟他做爱的时候,我就有种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抢了的感觉,巴不得提早弄死你。。。哦,要不之前的交易缓一下条件,你的身体就偶尔借我用用如何?”
苏晓樯勐地起身用额头想撞金发女孩那高挺的鼻梁,但对方却得逞地笑出了声音,整个人都俯下去压住了她,给予了她一个闺蜜之间似的亲密拥抱。
但苏晓樯并不愿意接受这个闺蜜,她狠狠咬住了这个该死的金发浑蛋的脖颈。
明明金发女孩说希望拥有一个身体,这代表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虚幻的,不真实的,是某种力量的具现体,可苏晓樯居然还从她的脖颈上咬出了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刺激感官,鲜红的液体顺着殷红的嘴唇留下雪白的脖颈,对方居然还在笑,笑得肆无忌惮。
苏晓樯不知道这个女孩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对方并非真的只是想戏弄自己才出现的,她有着她的目的,也不知道是否得逞。
金发的女孩趴在苏晓樯的身上就像没有骨头的蛇,就算苏晓樯反感这个家伙,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像是美人蛇酥到了血液和骨头里。
那肌肤与肌肤之间的触觉和温度让人着迷和心融,那鼻尖缭绕的迷之香味也让人意识涣散,柔软的躯体,金子似的发丝,气若游丝的吐息,如果她真的拥有自己的身体,这么温柔地缠在那个男孩身上,那个男孩真的会忍心拒绝吗?
在苏晓樯的身上,金发女孩把自己的脸丢进了苏晓樯头边的一个枕头里,慵懒地问:“你信不信其实我是好心的?”
“不信。”
“嗯,我也不信。”她眉开眼笑,“我也是无数个想你死的人其中的一个,不过排名应该不会太靠前,最想你死的应该是曼蒂·冈萨雷斯吧?”
苏晓樯神色微微一动,她很多次地听见这个名字了,她也主动地了解过这个名字背后的人,那个已经背离了卡塞尔学院与秘党的女孩。
听说她是林年曾经的伙伴,也是林年的引路人,同门的师姐,但在某一次的行动中她背叛了林年,暴露了她实际上是‘皇帝’暗子的身份,甚至林年为此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帮她挡了一枪。
苏晓樯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身边的人也对这个女孩讳莫如深,她从不在林年面前问起这件事,但却不代表她不好奇,但她总是能很好地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会做一些无所谓的争执和猜疑。
“好奇她的事情?没人跟你讲过她和林年的那些秘密?”金发女孩问。
苏晓樯没回答,无论说好奇还是不好奇她都觉得不好,所以最好的答桉的沉默。若是知道了一些自己不应该知道的,这也是对方的任意妄为,而非是她的刨根问题——鸵鸟似的逃避行为,用沉默对面迎来的危险,忌惮又隐隐期待。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金发女孩想了想,“说到底还是一个可怜人,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家伙。”
“她也和那个人做了。。。交易?”苏晓樯愣了一下,低声问。
无端的,她心中对曼蒂·冈萨雷斯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同情,陷入同样泥沼中的人在张望时看见了一同赴死的同伴总是会产生兔死狐悲的情绪,似乎黄泉路上有人作伴也不会寂寞。
“你的怜悯和圣母心简直让我发笑。”金发女孩毫不留情地讽刺了苏晓樯心底滋生的那一抹情绪,嘲笑道,“你以为她是你的同伴?抱着这样的想法以后去接触她,大概会被她狠狠踩着头揣进泥潭底部帮助她上岸吧?她可不像你一样还是个蠢笨的孩子,在我这里她的评价可比你高了至少三个维乐娃·赫尔辛基。”
苏晓樯觉得自己既然能在这家伙的脖子上咬出血,那么再努把力是不是可以把对方的喉管一起咬断?
“她的确和‘皇帝’做过交易,但很可惜的是,不像是你,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早就扯住了林年的手逃出了这片沼泽。而你,你连心都狠不下来,唾手可得的权与力都不敢攀附,我还期望你能做成什么样的成就呢?”金发女孩言辞冷厉地讽刺着身下的苏晓樯。
苏晓樯没有说话,保持沉默,而她的沉默也让金发女孩报以冷澹。
直到很久,金发女孩缓慢地抬起了身子,望着身下的苏晓樯说,“但可惜,交易这种东西,不过是一纸契约罢了。契约可以被轻易地撕毁,就像一张废纸一样,可有些东西比契约更恐怖——信念。为了信念,人们会赌上自己的生命,不论出身高贵或卑微,一旦坚定了信念,生命便开始进入倒计时。。。呵,你和曼蒂·冈萨雷斯一样,都是被信念所驯化的可怜虫子,最终也只能成为信念的牺牲品。”
“我们人类一般把这种东西称为勇气。”苏晓樯说,“就算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勇气从来不是可以被嘲笑的东西。”
“不,小家伙。”金发女孩低笑说,“一般我叫这‘恋爱脑’,你知道‘恋爱脑’是什么意思吗?那是一种爱情至上的思维模式,一恋爱就把全部精力和心思放在爱情和恋人身上,将自己本身的价值贬低到泥土里去被一千万次踩平夯实。不要用什么‘勇气’来粉饰你的‘恋爱脑小脑瓜’,你们那几个女人在我眼里都一样,蠢得让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