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调门也一下子提高。
“兄弟啊,你不用那么诧异,就是个形式上的事儿。”车勇连忙补充道:“我这两天上网查过,小糖果这种情况,是可以被领养的,只要她奶奶答应就没问题,老太太巴不得我这么做,可我的身份,你也了解,自己还是个挂通缉的嫌疑犯,咋可能办得了这种手续,咱这群哥们里,就属你底子最清白,你来当这个监护人,合情又合理,你放心,孩子的抚养啊、教育,任何一切开销都跟你无关,你就是她名义上的爹,实际上的事儿还是我自己干,行不?”
“你跟我扯淡呢哥?”没等他说完,我直接拨浪鼓似的狂摇脑袋:“我底子确实清白,可只是现在,压根经不起查,糖果挂我名下,咱不等于在坑孩子嘛,况且我也有过劳教史,孩子将来考学、当个公务员啥的,政审那一关就过不去。”
车勇着急忙慌道:“兄弟,你听我说。。”
“哥,你还是先听我说完吧。”我加重语气道:“抛开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说,你让我咋跟我媳妇交代啊?本身我和小雅的关系就非常的微妙,她嘴上从来不会表现出任何,可实际敏感到要死,突然间多出来这么大个闺女,你觉得我能解释的清楚不?”
车勇不死心的呢喃:“小雅对糖果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的,实在不行我再去做做她工作?”
“哥,这是做工作的事儿嘛?”我表情严肃道:“也许咱俩能跟她说的合情合理,也许她碍于情面不好拒绝,但心里能不起刺么?猜忌这玩意儿,只要产生,可能当时觉察不出来,但总会在某一个爆发,这些年我还不够愧对她和我儿子吗?最后再让她背一个替人养孩子的锅,到那时候她是不是得崩溃?”
车勇呆呆的望着我,眼神也从最开始的希冀变成苦涩,最后强挤出一抹笑容摆手道:“你说得对,是哥唐突了,这种事情说出来简单,可实际上面对还是有很多弊端的,没多大点事,大不了往后我就还像现在似的偷偷摸摸照顾糖果就好,不扯啦,天马上就要亮了,你抓紧歇一会儿吧。”
“勇哥。”我拽住他的胳膊道:“你要真想领养糖果,回头我帮忙物色个靠谱清白的家庭,反正就是挂个名字,只要咱钱给到位,还怕找不到嘛。”
“不用啦,在我看来,谁都没有自家弟兄靠谱。”车勇叹了口气道:“糖果和老太太都是受过伤的人,本来就很难相信谁,如果再被伤害一次的话。。算啦算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研究,我白天再上火葬场周边溜达溜达,先这样哈。。”
不等我再说什么,车勇已经甩开我的拉扯,拔腿朝电梯方向奔离。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狼狈,是那种被人拒绝后不知道应该如何隐藏的尴尬。
我能体会到他此刻有多失落和无助,但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敢胡乱的答应。
“其实。。大哥勇也算得上是个好人。”
就在这时,我背后冷不丁传来魏伟的声音。
我扭过去脑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点都没有刚睡醒的朦胧。
“早就醒了?”我咧嘴笑着打招呼。
“他俩准备走的时候醒的。”魏伟撩起裤管,抚摸着受伤的左小腿,扮了个鬼脸:“本来想跟他俩说再见的,谁知道无意间听到勇哥跟你说秘密,我又不好意思揭穿,所以只能继续装睡。”
我坐到他病床边,喘息几口道:“腿感觉咋样,要不等天亮之后再让医生给你拍个CT?”
“啥事没有,今晚上对伙的不是要约你嘛,让我继续打先锋。”魏伟故意踢了两下脚,虎头虎脑的念叨:“只要他们不报警,我保证给狗日的蛋黄全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