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负责给我这一层的医生简单给他查了下身体,揉搓着下巴颏呢喃:“他这种情况属于阿斯综合征,简单来说就是严重的心律失常,待会我开条,你们领他去做个常规血检查,再拍个脑CT。。”
强忍着听完狗日的好像背乘法口诀似的医嘱,我忙不迭冲叶小九使眼色让他把大夫打发走。
也不知道是现在的医疗科技进步飞速还是当代年轻人的体质全都一模一样,所有的医生们似乎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管大病小灾,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套方案,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当然,一些仁心仁术的真正大夫不再此行列。
“咳咳咳。。”
医生出门不到二分钟,二牲口就咳嗽着睁开眼睛。
没等我发问任何,他已经一激灵从床上蹦了下来,习惯性的抚摸自己的前胸后背,瞅着这么一头壮的随时能擂死牛的玩意儿,医生刚刚居然说他心律失常,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我笑的莫名其妙,二牲口忙不迭发问:“朗哥,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我实话实说道:“刚刚那个庸医有句话说的非常对,如果把人的大脑比作一台手机,记忆可能就是各类APP占据着我们的内存,你经历的越多,储存的也就越少,即便删掉某些APP,但是有些数据可能也会保留下来,或许你潜意识里是想要忘记那些的,可架不住程序偶尔会出现错误。”
二牲口磕磕巴巴道:“我。。我想起来很多过去的事情,可好像又不是那么清晰。”
“兄弟,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既然选择遗忘,或者说欺骗自己忘掉,就说明那些东西不重要,或者说太重要。”我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不论哪种情况,既然你已经打算告别,为啥还要总刺激自己去回忆呢?按照你现在给自己制造的身份和假设,难道不是更快乐么?我的理解是过去根本不重要,因为不管你是后悔还是留恋都再也找不回。”
二牲口举起自己的双手,很小声的开口:“可是。。可是我杀了很多人。”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法官,又不会去裁决你的过往。”我笑了笑道:“即便我可以,我也不会那么做,因为我也在利用你。”
二牲口呆呆的注视我:“利用?”
“是!”我咬着嘴皮道:“这话说出来可能特别刺骨,但比起来欺骗,我更愿意让你自由选择,你可以选择继续当我的刀,我也不会拼尽全力做好一支刀鞘,你也可以选择马上抽身离去,别的东西我不敢保证,但你为我做过的事情,我一定负责到底,老弟儿,咱们算得上萍水相逢,不管是走是留,我都感激你曾慷慨相助!”
“我。。”二牲口艰难的蠕动嘴唇。
“是这儿吧!”
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妈的,把门给我踹开!”
紧跟着一道男人的暴喝声泛起。
“咣当。。”
房间门瞬间弹开,与此同时,二牲口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往自己身后一扯,敞开的房门几乎擦中我的身体。
病房门口,黑压压的堵着一大群人,带头的赫然正是之前在汽贸公司让我吓得哭爹喊娘的那个贺金山,狗篮子像只成精的王八犊子一样抻脖咧嘴的狂笑:“呵呵呵,又见面了王先生,你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出现吧,老子告诉过你,在广平我就是天!”
看到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堵了能有二三十号溜光水滑的小青年,我好气又好笑的摇摇脑袋:“你个狗东西的出现,让我总有种广平好像没解放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