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还是老样子,入夜之后,殿、壁、楹柱,皆会挂灯,将四周石骨棱层照的一清二楚。
主院传来杯盏碎裂的声响。
须臾,公主上月白色上襦,下黛色容纱长裙,从内室施施然出去,看薛襄阳,轻笑一声,“薛大人好久不见。”
说罢,她转头去看苏淮安,有些意外地提了提眉头,含情脉脉:“这是。。。。。。怀大人?”
“臣见过殿下。”
苏淮安不改色地与她相视,左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免礼吧。”萧琏妤的目光平移回薛襄阳身上,:“不知薛大人突然来此,有贵干?”
薛襄阳也没跟她废话,直接叫差役将画卷当她的展开。
“这幅画,叫春熙夜,作于三日前。”薛襄阳指画中男人的身影,:“若臣没看错,这府邸,是长公主府吧。”
画中景,画中人,萧琏妤再熟悉不过。
“光凭一幅画就搜府?”萧琏妤眼中不见一丝慌张,并拔高了嗓音,“薛大人以为公主府是什么地方!京城的茶楼酒肆吗!你说查查!”
薛襄阳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搜查令,举到公主前,:“事况紧急,这是搜查令。”
刑部尚书,自然有紧急搜查令的权利。
萧琏妤看搜查令上洋洋洒洒的薛襄阳三个大字,提唇:“若是没查到人,薛大人负责么?”
“自然是下官负责。”薛襄阳客气:“虽说抓嫌犯是公事,下官此举也是担心殿下安危,还望理解一二。”
萧琏妤后退一步,淡淡:“好,查吧。”
“厅、堂、书斋,依次排查!”
薛襄阳一挥手,四十名差役瞬间在公主府散开。
脚步声纷乱,四处都是翻找声,长宁长公主坐在院中凉亭石凳上,不慌不忙地让婢倒茶,“薛大人不坐下喝一杯?”
薛襄阳冷声:“下官今日有公务在身,只能拂了长公主美意了。”
长宁长公主举茶壶,微微倾斜,水声注,盛满,她捏杯盏,递给苏淮安,“怀大人并非刑部官员,来此不是公务,总能喝一杯吧。”
苏淮安看前的茶盏,接过,一饮尽,“臣多谢殿下。”
长宁长公主极轻地嗤了一声。
一路货色。
半晌过后,差役接连来报,都是一句话:“大人,没人。”
薛襄阳眯眼看萧琏妤身后的内室,正开口,萧琏妤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手中杯盏,郑:“这内室,我劝薛大人就别进了。”
薛襄阳躬身作辑:“即是搜查,那就得按章程来,殿下,得罪了。”
薛襄阳大步流星地朝内室去,抬手,“嘭”地一声将门推开。
紧接,他直接拔剑,剑锋直指公主榻上的一个男子:“什么人!”
那男子拢好自己的单衣,小心翼翼身,颔首恭敬:“下官是公主府的侍卫。。。。。。见过薛大人。”
薛襄阳不可置信地看眼前的一幕,厉声:“给本官抬头来!”
长公主府藏了男人,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与此时,苏淮安抬眸望去,正好与眼前衣衫不整的男子四目相对。
男人的身姿峻拔,五官清冷,当得冠玉四个字,脖子上还有两条指甲。
这指甲印从处来,傻子都清楚。
苏淮安的的确确怔了一下,随后攥紧了手中的字条。
这时,萧琏妤回头:“薛大人查完了?”
薛襄阳喃喃:“这、这。。。。。。”
萧琏妤:“我的私事,还轮不到刑部管。”
还没等薛襄阳回话,苏淮安阔步行至她前,喉结一动,低声:“殿下此,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