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岸:“那你到底吃不吃?”
沈瓷气鼓鼓地朝旁边吐了一口气,伸出手:“吃!”
江临岸忍不住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橘子递给沈瓷,沈瓷接了,一瓣瓣剥开往嘴里塞,而面前的男人又开始剥第三个,指端还夹着烟,海风把烟雾都吹得四处乱飞,他干脆把烟叼到嘴里,手上把橘皮剥开,把白筋剔干净,最后将一整个圆溜溜的橘子递给沈瓷。
沈瓷当时愣了一下,觉得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当初她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是因为车祸,那次他还趾高气昂地拿了一叠钱出来想要私了,给沈瓷的第一印象就极其不好,现在他却站在甲板给她剥橘子。
江临岸见她久久不动,催:“看我干什么?拿着啊!”
沈瓷回神,把剥好的橘子接过来。
“谢谢!”
“感动?”
“……”
“那自己剥吧!”江临岸直接把手里剩下的两个橘子连同刚才剥下来的皮一股脑全塞到沈瓷手里。
沈瓷:“……”
真是好不过三秒。
上岛之后码头上有车等在那里,似乎是提前安排好的。
沈瓷也不知道江临岸要去见谁,随着车子在岛上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面,黑瓦白墙,前面有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蔬菜和花卉,好像还有两只鸡,怎么看都是极其普通的当地居民楼。
江临岸要见的人就在这里?
“江先生,黄老已经在里面等了,您进去吧!”司机下车。
江临岸带着沈瓷进去,沈瓷发现他一路都拎着那只黑色木箱子,进去之后先是一个前厅,司机把沈瓷拦在门口:“抱歉,黄老只想见江先生一个人,隔壁已经另外给您准备了午饭,请您过去用餐。”
沈瓷:“……”她有点莫名其妙,一早坐了一个多小时船上岛,路上还因为晕船吐得半死,这会儿到了这边却发现主人并不欢迎自己。
她何苦来呢?
江临岸似乎也没料到这一点,但他知道黄老的脾气,只能转身看向沈瓷:“那你就去隔壁等我吧!”遂拎着箱子跟司机进了后院。
沈瓷在前厅站了一会儿,心里说不上有什么不痛快,她本来性格就比较凉淡,而且别人还另外给她准备了午饭呢,好歹也算比较有礼的待客之道,于是沈瓷去了隔壁房间,房间刚好对着院子,左边一面墙上摆了一排书架,架子上塞满了书,从枯燥的经济金融学到富有风韵的古文,其中还有几本沈瓷很喜欢的书,而靠另一边摆了张小木桌,桌上铺了素色的桌布,鸦青色碗碟和原木筷子,饭菜已经全都端上来了。
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芦笋炒百合,一碗鸡蛋蒸肉糜,另砂锅里装了热腾腾的鸡汤,外加一小碟香椿饼,看着都是些极其普通的家常菜,可却样样对沈瓷的胃口。
她不禁对这里的主人产生了好感,再看一眼窗外,院子里满满腾腾地种了许多东西,蔬菜瓜果,还另辟了一小块地出来当花圃,这季节茶梅刚好正值花季,大簇大簇地拢在墙角开得正艳。
沈瓷突然想见见这个黄老是什么样子,能够把生活经营得如此富有诗意,不免让她想起另一个人来。
结果沈瓷在小房间里足足等了一整个下午,先是吃过了午饭,有人进来把碗筷都撤掉,又奉了茶和点心进来,不时还有人进来添水,可就是不见江临岸的人。
眼睁睁瞅着院子里的日头往下落,沈瓷也已经把书架上挑出来的一本书看完了,后院却还是没动静。
沈瓷拿了包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有些担心,试着往后院走,可刚穿过前厅便听到一声移门声,江临岸从后院的屋里走出来。
“走吧。”
“走?”
“回酒店!”
“……”
早晨从码头接他们的车子依旧停在门口,他们原路返回,路上沈瓷发觉江临岸脸色有些潮红,浑身都是酒气。
难道他在后院屋里跟人喝了半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