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道帘未完全拉上,透着半扇缝,里面是张纱床,被褥凌乱,再看便晓,是以丁字绳布为隔帘拉出的两扇卧房。
楚意昭敛起视线,
方寸之地,脂粉味黏密,陆林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他沉默着背过身,陆睿不懂,听到坐字便老老实实的坐下…
“啪!”
横木断裂声,矫捷身影迅速弹起,青蛙跳高,楚意昭只觉眼前一道黑雾闪过,身后便藏了个人。
“怎么了!怎么了!”
阿萝闻声火急火燎的出来,看清后,微微一愣。
两张长椅,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张,另一张从中断折成两半,塌在地上。
原本清贫的家,雪上加霜…
阿萝有些呆,“这是谁的屁股,如此勇猛。”
陆睿偷偷冒出头,心虚的盯向断裂木椅,拉着楚意昭袖子委屈道,“有鬼。”
“鬼?”阿萝惊吓,“你可别乱说!”
“男鬼女鬼?”
陆睿歪头,懵懵出声,“男鬼…”女鬼。
“男鬼!”阿萝惊恐的看向四周,抓着衣襟往后退,“你可别吓我,人家都说我这房子是巷尾,阴气重…”
她求助的看向楚意昭,“道长,道长,你可要帮帮我。”
楚意昭略带责怪的轻轻拍了下陆睿,“不可以说谎。”
她掏出一锭银放至桌面,“此是长椅的赔金。稚子顽劣,受惊胡说,请姑娘莫要见怪。”
阿萝看着那锭银,足够买十张长椅,她立刻摆手道,“这太多了,您快拿回去,如今这世道,您挣钱不容易,一把破椅子,不值当的。”
楚意昭微微挑眉,周朝崇佛,道家式微,这姑娘倒是心思敏锐,
“姑娘不必客气,收下吧。”
她直接了当的继续道,“我等此次前来,意在冰阳花,若有渠道,还请姑娘告知。”
阿萝闻言,“道长稍等。”
然后提着裙匆匆跑去院外,不一会儿,抱着一个花盆回来,“您看看,这只行吗?”
土盆里,盛开着一株八瓣花,颜色内蓝外白,渐变渐淡,花蕊里坠着雪色浑圆花珠,无香无味。
是冰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