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四弟妹要是没了,我怎么面对老四?”
梅太太也哭了好久,此刻眼里含着泪水,“莫要如此想来,她也是舍不得两个孩子,才跳了下去。”
只是想来也佩服,竟然说跳就跳。
萧引秀捂着娟帕哭道,“我虽说不喜她,还时时嫌恶她,可也不想她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
金拂云站在门外,面上凄楚,心头却压抑不住的欢喜。
到这个时辰,还是没有消息,定然是没了命。
她想不到二人重逢之日,就是宋观舟丧命之时,一切看似偶然,却又带着必然。
往后的事儿,她都有了粗粗的算计。
裴岸失了宋观舟,定然消沉,就像头一世,她带着真心靠近裴岸,多些陪伴自然水到渠成。
这世间,只有守寡的妻儿哪有孤身的鳏夫!
想到此处,她带着锁红迈步进去,“太太与二嫂子莫要再哭……”虽说劝人不哭,自己却又哭了起来,“到这会子还是没个消息,如何是好……”
厨上一直在做吃食,几个来回,又是傍晚,昨日里清朗的天儿,这会儿却乌云密布,裴岸抬头看天,想着苍天不该如此无情,却被豆大的雨点儿浇灭了最后的希望。
——暴雨袭来!
众人不得不退,昨日还温顺的飞瀑,今日却成了汹涌猛兽,沿途本就湍急的溪流,这会儿也是洪水狂奔。
裴渐只能让众人冒雨回到郡主别苑。
裴育凛眼巴巴看着众人回来,小跑到祖父与四叔跟前,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宋观舟的身影,又见众人被淋得透心湿,突然忍不住的哽咽起来。
小肩头耸着,止不住的抽泣声。
裴岸的心,在这一刻疼到了极致。
他蹲下身来,搂住哭得不能自已的裴育凛,想要脱口安慰怀里的侄子,却不知从何开口,倒是裴育凛忍住哭泣,伤心问道,“还是没有找到四婶婶,对吗?”
裴岸心如刀绞,绝望无比。
他埋首于侄子肩头,努力克制心中的痛楚。
裴育凛的抽泣再也止不住,他不过八岁,此刻终于知道什么死亡,他哭泣难抑,“她答应我们的诗,还未写下来呢。”
裴岸的热泪,终于忍不住,落到了侄子的肩窝处。
外头雷声轰鸣,暴雨不停,秦庆东抬头看天,背对众人时,还是落了泪。
金拂云站在窗内,看着这样的秦庆东,忍不住问道,“没有希望了,是吗?”她言语哀伤,面容不忍,凄楚看向秦庆东,秦庆东不知她在屋里,扭头拭了泪,才嘶哑着声音说道,“下了暴雨,恐是无望。”
“这雨……真不是时候。”
秦庆东看着满面泪水的金拂云,满眼懊恼,“她救了十公子,形同救了我与你——”
金拂云仿佛听到更为痛苦的事,罗帕捂着满脸,呜咽起来,“我与她少时见过两次,长大后只是第一次见面,季章与她重归于好,眼看着万事大吉,哪里料到出了这样的事儿?”
秦庆东惨笑道,“亏我自诩为君子,与她相比,我就是一背后说人的小人……,何等的自惭形秽!”
金拂云泣声不止,“溪回少言,我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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