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抚着须髯,笑了笑。
任晖是近来极受宗主重视的将校,就连跟随雷绪多年,资历极深的沈真、韩纵也不如他,只是他投效的时间毕竟太短,一时不适合超拔。王延此来,本就得了雷远的暗示,有些话,要对任晖仔细交待。
任晖起身到堂前,把门扉虚掩半扇,回来问道:“王公?”
“景叔,你想。宗主前几日刚过生辰,如今年方二十二岁。二十二岁的奋威将军、宜都太守,还直接掌控宗族人丁三万余,部曲将近四千,几近玄德公麾下兵马的十分之一。你觉得,合适么?”
任晖抽了口冷气:“难道玄德公有什么……”
“玄德公宽仁弘厚,当然并没有说什么。值此乱世,方当用人之际,玄德公以后给予宗主的权柄和地位,只会更高。但如果宗主一意扩张宗族的力量,长远来看,不是君臣相处之道。”
王延伸出手,做了个秤杆上下摆动的样子:“宗主亲口向我们交待过,日后必会不断的拆分家族规模,以维持适当的平衡。否则,只怕玄德公事业蒸蒸日上,我们这些武人却没有立功的机会。”
任晖微微颔首。
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以玄德公的雄武,麾下文武的志气高昂,今后的地盘绝不会止于荆州。但如果宗主始终以宗族部曲的模式统辖诸将,那玄德公只怕不会给予太多立功的机会。
这倒不是说担心尾大不掉,而是政权对待地方强豪的通行办法。就像汉水对岸那位盘踞在安陆、石阳等地的文聘文仲业,他的宗族规模,大致便与庐江雷氏相仿。如果此人始终像此番南下作战时那样,摆出一副不顾大局而死保自身部曲的架势,估计这辈子都会被曹公按在江夏。
“就像曹操部下的江夏文聘,或者汝南李通之流。”他对王延说。
王延轻轻拍了拍案几:“景叔所见无差,确实如此。彼辈眼中只有自家宗族的私利,于是只能做守户之犬,而宗主的雄心可不止于此。所以,日后但有征伐,宗主还会不断地拆分人丁户口,甚至拆分部曲以酬功。”
他盯着任晖的眼睛,沉声道:“宗主亲口对我们说,有机会得到这等赏赐的,不仅我们五人,也包括景叔你,还有沈真、韩纵,乃至更多的庐江雷氏部曲将校。宗主希望,大家都能够建立赫赫功勋,封侯拜将,乃至于凭借军功,建立起新的世族。他绝不会始终将豪杰之士拘束在一家一姓的部曲之中,为一家一姓的利益来驱使。”
任晖默然片刻,拱手施礼道:“我明白了。宗主的胸怀志向,我们远远不如啊。”
“明白就好,哈哈。”王延起身道:“吃也吃过了,喝也喝过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任晖将王延和从骑们殷勤送出庄园以外,才折返回来。
他看到辛月倚在门边,翘首等待的样子,像极了妻子在等待丈夫。
任晖忽然有些紧张,他紧走几步,吭哧吭哧地道:“我刚才和王公说了,我要娶你。”
辛月眼波微动:“哦?”
任晖粗糙的老脸涨得通红:“你会答应的,对吧?呃……我现在是假司马,不过很快就会当上校尉的,还会有自己的庄园。就是平日里住在军营,回家的时间少些……你觉得怎么样?”
辛月瞥了他一眼,轻轻牵住他的袍袖:“你进来,我替你换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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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晖大喜:“好!好!”
背对着任晖的辛月注意保持着婀娜步态,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