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宪怀孕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传出去。
但是方才不久,曹操那边就有探子,以献礼的名义,来探望过曹宪。
不用说,曹宪怀孕的消息,应该已经在传去许都的路上了。
甚至很有可能,曹宪怀孕的消息,那边早就已经知道,只是故意一直瞒着士颂没有说。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这才把这个消息捅出来。
想到这里,士颂心中一惊。脸色,也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自己这是被曹操算计得死死的啊!
但曹宪肚子里面怀着的,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曹操的外孙。
这孩子是个女孩也就罢了,若是这孩子是个男孩,这个时代。那就是他士颂的嫡长子!
这样的话,这故事就好玩了。
“我若是曹操。”此刻,士颂似乎忘记了自己即将成为人父的喜悦,而是站在曹操的角度,开始思虑曹操的计划。曹操会如何运作,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衣带诏事发,曹操不得不强力镇压,稍有松懈,便会让有些人觉得他软弱,有可乘之机。所以曹操必须强硬冷血到底。”
“但本来就收拾了河北四州的袁绍,这个从小就看不起他曹操的世家子弟,如今看曹操把持朝廷,早就更加不顺眼了。”
“现在有了衣带诏这事,袁绍便了有名头,曹操和袁绍开战在即,结果刘备这老小子又复叛占了徐州。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这刘备,是绝不是可以小看之人。”
“为今之计,曹操必须快速击溃刘备,而后集中部队,随时准备迎战袁绍大军。”
“但有我在他曹操南面,他也不得不防。虽然我刚刚定了益州,军力尚需恢复。但若是此时,我也在南面起兵,三面围攻曹操,让曹操首尾难顾,曹操必陷入绝境。为今之计,他曹操必须要稳住我!”
想到这里,士颂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着曹宪说道:“你这个时候,告诉我怀孕的消息,不会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吧。”
曹宪心知,她自己多少有拿肚子里孩子来要挟士颂的意思。
于是,她红着脸低下了头,一脸娇羞,让士颂我见犹怜,何况眼前这美丽贤惠的女子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夫君,这孩子的外公,有书信送来。说是如今他陷入了困境,刘备在徐州叛乱,袁绍在河北陈兵。但这些事,他都自有应对之策。唯独,唯独。”曹宪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曹宪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曹操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士颂。
至于江东孙策,西凉马腾等人,在曹操眼中,那都是可以直接忽视的。
其实曹宪的要求,士颂完全可以直接答应,毕竟士颂的战略中,也不是现在出兵。
但是为了把样子做足,士颂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先是做思考状,而后又看向曹宪的肚子,露出为难的表情。
最后,才问道:“你也知道,我已经两次败于你父之手,若是想要复仇,这可是天赐的良机。我若不抓住这次机会,在他曹操背后生事,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父亲送来的书信说了,若是夫君不在他和袁绍开战之时偷袭他背后,等他击败袁绍,便允许主公东取扬州,北占西凉。愿与夫君平分这天下。”
曹操的建议,也就只有眼前呆萌的曹宪会信,士颂这里,是一句话都不信的。
只怕曹操自己,都不会信这种鬼话,曹操唯一的依仗,便是曹宪肚子里,士颂那未出生的孩子。
在士颂初为人父的这个大前提下,加上士颂麾下军队需要休整,士颂麾下各派系之间,需要时间整合。
还有益州的新法改革,需要稳定等等,都是辅助因素,都是可以让士颂暂缓出兵的理由。
士颂没有去拆穿曹操骗自己女儿的话,而是很严肃的看着曹宪,问道:“若是我这次同意了,那么下次呢,你父亲率军来讨伐我,你又抱着孩子,让我投降,我该如何是好?”
“你曹宪已经嫁给了我,我才是你的夫君,你既已出嫁,为何一心还念着你的娘家?”
曹宪这女孩,是这个时代很传统的女子,士颂用的,也是这个时代对女子在礼法上的束缚,来质问曹宪。
所谓在家从父,在嫁从夫。
现在士颂才应该是她曹宪的天,她曹宪现在还顾念曹家,那可是于世俗礼法不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