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还误认为梁信看重自己,用守护自己来向自己表忠心。现在回头看,自己当时当真可笑。
若是真如欧氏所说,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得清楚。
梁信不过是母亲安插在番禹的手下,当然以保护自己为重任。
看出了士颂的疑惑,欧氏解释道:“梁信的妻子易氏,以前是我的侍女,那时候梁信不过是个普通宗兵,但孔武有力,武艺娴熟。我特意升其职,将侍女嫁之以示恩德,收其心为我所用。”
原来如此。
这个年代,黄巾之乱刚刚平息,一个低等的武人想要找老婆还是很困难的。
而且欧氏的侍女只怕调教的很好,梁信得此女,当然感恩戴德,拼死效力。
想通了这一切后,士颂越发觉得自己的母亲可怕。他此刻猛然想起了陈老太公的话,“听说你亲手刺死了朱符,年纪轻轻,便有这份智计胆色,想来,也只有欧氏的儿子才能在十岁就敢杀人。”
在陈老太公看来,自己这份智计胆色,作为欧氏的儿子,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儿子。
“也许三哥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啊。”士颂的话,他自己都不信,他自己都怀疑过士徽好几次了。
欧氏笑着问道:“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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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着分析道:“你们兄弟五个,老大士廞是个老实人,他母亲也早死。虽然他是长子,但若是以后敢有想法,好对付的很。”
“老二士祗,还算有些心机。但是为人轻浮,为你父亲所不喜;老四士干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却一副顽童样。”
“所以,他们对士徽而言都没有威胁。而这次交州变乱,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主意,士徽那小子为了保住他嫡子的位置,对你下黑手,真的太很正常了。”
欧氏所说的这情况士颂也知道,不过是从前他没有想过争士燮的位置,所以也就丝毫不在意。
他心里想的,是靠自己白手起家,建立属于自己的基业。
只是他却忘记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自己这次的计谋如此出众,必然会引人注意,让士徽盯上很正常不过。
士颂陷入了思量中,欧氏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她想一次便劝好自己儿子,做出她认为正确的选择,于是,接着说道:“你这次来,是想来问我陈家的事吧?”
士颂知道这个事情不用遮掩,当即认下。
认真回答道:“是的,原来娘亲已经知道了。孩儿只是奇怪,那陈老太公似乎很是自信,说是让我带着那孩子见见母亲,其他的陈家子弟,便任杀任剐。”
欧氏咳嗽一声,挥了挥手,从不远处的转角走出两名侍女,为她换了杯茶,便躬身走远。
欧氏低头看着茶杯,端了许久,说道:“我欧氏一族,在交州原本也算是世家吧。不过我家只是支族而已,那年我才十四、五岁,在乞巧节的灯会上,认识了陈家幼子陈季生,和他私定终身,生下一子。”
“啊,那就是说我还有个哥哥?”士颂大吃一惊,不对啊,那个叫陈遗的明显比自己小,而且还是遗腹子,完全不对不上号啊。
欧氏将站起身子的士颂按下,继续说道:“听为娘说完。但是不久后,欧氏宗族的嫡房一系,被人指控暗中支持合浦郡的盗贼,甚至有子弟加入海盗,四处抢掠。”
“于是,欧家上下数百口,被你口里的陈老太公率军剿灭。他抓了所有的欧氏子弟,给欧氏定下了叛逆之罪,满族被杀。不论宗家还是旁支,不论是否分家。”
士颂握紧了拳头,母亲明着说自己和陈家的旧仇。实际是在告诉自己,不论自己当不当家主,日后士家有难,自己一样跑不掉。
“后来我派人暗中查访,欧家的田产仆役,大多被陈家所得。而所谓的,当了盗匪的宗家子弟,不过是有人送来了别处海盗的人头。而我们欧家的子弟,只不过是路过的客商,被人冤杀,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