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夕浑身一震。
他明白了。
执瘴来自于执念,执念来自于不甘,不甘来自于希望!
哪怕明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可薛永真心里依旧存着一丝希望:若是行了嘞?别人是不行,万一我就行了嘞?我可是剑十八啊!
这丝希望在,执瘴便在。有点念想在,执瘴便永在!
斩了剑道,便是,彻底绝了希望,彻底断了念想。
没了希望、没了念想,哪来的执念?没了执念,哪来的执瘴?
这个道理说来简单。可天地间有无数人深陷执念,却有几人能挥起慧剑,斩断一心所念?
别的不说,一个剑修若使不了剑,他算哪门子剑修?
真真成了一废人!
李子夕震撼莫名,只能喃喃说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薛永真却是洒脱的很,他笑道:“本来就是废人,再废一些又何妨?”
他敛去笑容,说道:“你若是嫌弃我是个废人,你可以另择良师。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责你。”
李子夕正襟起身,他一丝不苟地整好服饰,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修士多自重,不跪天,不拜地。李子夕来自现代,更没那习性。
自魂穿后,李子夕多遇艰辛,但他从不曾低过双膝。
上一次跪拜,是与沐兮拜堂成亲。他跪的是不是天地。
是情!
这一次跪拜,是拜薛永真为师。他跪的是师道,敬的是眼前这老人。
他恭声说道:“弟子李子夕,叩见师尊!”
薛永真哈哈大笑:“好,好,好徒儿,好徒儿!”
内门弟子拜师,礼节本非常隆重。不说遍邀同道,脉主若有空,多半都会出席。可这两人一放逐,一自逐,只以苍松为证、风云为宾,即定了这师徒名分。
名分即定,两人不胜欢喜。
只可惜薛永真受伤匪浅,简单聊了几句后,李子夕便告辞回去。
此后每隔三天,李子夕上碎天峰一趟。薛永真每次只能指点半个时辰。李子夕每次都受益匪浅。
薛永真曾经通读凌天宗内地阶以下剑法。他精通黄阶剑法三百八十六门,玄阶剑法七十二门。在每门剑法上的造诣,绝不逊色于浸淫此门剑法一生的剑修。
他对剑法,不是剑道的理解,凌天宗内无人能及。
李子夕缺的是基础,有薛永真这位大家在,他的剑道修为那是突飞猛进,当真一日千里。
每天的进度直接飙升到3。5个点!
每次从碎天峰下来,李子夕都有种脱胎换骨之感。只感觉眼前迷雾尽去,前路清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