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黯淡,依旧没有任何一组动用响哨。
仿佛田豹凭空从牛头山消失了一般。
山谷之间,两道身影升起火堆。
在火堆上,一根木棍串着两只烤的金黄酥脆的野兔。
油脂滴在火堆里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浓郁香味扑鼻。
“师父,你说这个田豹为什么杀人?”林骁疑惑道。
楚云翻烤着火堆上的野兔,淡然道:“你问我,我问谁?”
林骁沉默了几秒钟,道:“师父,其实对这件事我有所耳闻。”
“哦?说说。”
楚云解下腰间酒葫芦,从旁边砍了两个竹筒倒上酒。
给林骁也递过去了一杯。
“我前两天听说郡城发生了一件大事,豪族王家死了一个二少爷和七八个旁系子弟。”
“你是说,这个田豹杀的就是王家的人?”
林骁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师父你知道田豹为什么杀人吗?”
“不知道。”楚云道,“不过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对吧。”
“师父您老果然料事如神。”林骁嘿嘿一笑,“这个田豹原本是在郡城开武馆的,有个女儿叫田小娥,长得漂亮……”
“长得漂亮,结果就被王家二少看上了,然后强抢民女,甚至下药使坏,然后田豹为女报仇,杀了王家二少爷和那些旁系子弟?”楚云随意道。
“师父,您怎么知道!”林骁吃惊道。
楚云瞥了他一眼:“你去看看咱们捕房往年的卷宗,这种事儿没有一百件也有八十件。”
林骁露出惊愕之色,他没想到这种事竟然这么多。
“师父,那您觉得田豹做得对吗?他该不该被杀?”林骁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真正当了捕快后,他才发现这个职业和他想的并不相同。
一个为女报仇的父亲,如今却遭到通缉,还要被众捕快追杀。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要是人人都自己报仇,那还要律法有什么用?要是没了律法,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楚云道。
“也对,确实如此。”林骁点了点头,不愧是师父,随口一句就将自己给点醒了。
楚云话锋一转,却又开口道:“不过我支持田豹报仇。”
“师父,您刚刚不是说要按律法行事吗?”林骁又懵了。
楚云淡然道:“你觉得王家二少爷强抢民女,律法会管吗?王家是飞云郡城豪族,别说飞云郡的案宗,就是咱们泾阳县不少案宗都和王家有关,但哪一个律法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