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就跟着闻大郎一块走。
闻大郎没有进杂房,而是绕到了杂房的后面,扒开地上的稻草,露出一块带把手的木板子来。
抓住把手,把木板子一掀开,发现里面竟是一个地窖。
“这地方竟然有地窖?我竟不知道!”唐氏惊讶不已。
地窖不深,其实只有到成年肩膀那么高,跳下去后要猫着腰走,门开着的时候,光鲜也不算太暗。
王钊和李远率先跳下去后,搜查了地窖的情况。
地窖里比较空,没太多别的东西,只找到了几件破衣裳,三个粗麻布袋子和三个应该是用来系麻袋的绳子。
崔桃发现那几件破衣裳不仅上面还粘着沙土,布料还有些糟了,稍一撕就破。较于三具干尸现在身上所着的‘结实’衣,这几件糟了的衣反而更像是干尸们身上原该穿的衣服。
像闻大郎这样的孩子,把三具干尸身上的衣服穿得那样妥帖,有些不大可。
崔桃就向唐氏证实。
唐氏应承道:“是此,平常都是我给他穿衣服,他自己一个便会穿得乱糟糟的,衣带都系不整齐。”
唐氏便问闻大郎细节,他是何跳进了这个地窖,又是何搬运三具干尸。
“嗯……娘做饭,想给娘晒晒衣服!”闻大郎揪着唐氏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唐氏。他从大家的表情中够感觉到,自己好像又犯了什么错了,大家都在怪他,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他好委屈。
崔桃先向唐氏确认一下那三具干尸身上的衣是否属于他们家的。
唐氏摇头,“家里的衣服都是我来洗,每一件我都清楚,他们身上的衣服没一件是我家的。”
“搬家后这三日,你一直在家?”崔桃再问。
唐氏一边点头,一边拉住闻大郎,不让他乱动乱跑。
“这刚搬家有很多地方需要收拾,再说养一个他这样的孩子,我只在家待着,做不得别的事儿。”
再瞧闻大郎今拽着自己的衣袖,竟还闹着要去玩儿的模样,唐氏不禁面色犯愁,连连叹气。
“便是说他们身上的衣服非闻大郎所换,是另有给三具干尸换了衣裳,还往他们的身上泼了血。”崔桃对韩琦道,“三具干尸应该在他们搬家之前,应该就已在地窖之中了。”
“更换衣,故意泼血,像是有意图用拿干尸来吓。”韩琦推敲道。
崔桃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这地窖的环境还不足以形成干尸,那三个麻袋很可是用来装三具干尸的,应该是从别处转移而来。”
崔桃随即跟韩琦解释了在自然情况下形成干尸条件,在炎热干燥或完全密闭的条件下,尸体需要迅速脱水。
鉴于干尸原的衣上粘有沙土,崔桃觉得三具干尸应该是被葬在环境条件比较干燥炎热的沙土之下。一般都是荒漠之类的地方,才满足这样的环境条件。汴京地界,自然情况下的环境是不满足这些条件的。
今首要应当查明的是,是谁这三具干尸挪到了地窖里存放,给干尸更衣,身上还洒了血。
唐氏连忙表示真的什么都不知情,“、我房里的东西还没拾掇利索呢,根不知道这宅子后面还有个地窖,买房子的时候却也没告知这里有地窖。”
唐氏接着告知崔桃,们是从一位灯笼铺的掌柜手里购得这座宅子。那房主举家搬迁江南,说是就剩这一处房舍没有处置,因为急售所以价格便宜,当天议定价格之后,便过了地契,就去衙门缴税过户了。
凡在汴京购房定居都会有户帖,因为就是近发的交易,王钊迅速就查到了这宅子以前房主的户帖,姓薛名艾,确系曾在京开过灯笼铺,于两个月前就灯笼铺转手了。还查得他名下曾有八间宅,在这两个月内,其余的宅子都已出手转让了,确实只剩下闻家所住的这间宅子后一个出售。
“原房主在你们购房前可住在这?”崔桃问。
唐氏摇头,“这宅子应该是空置有一段日子了。我们来看房的时候,门上和窗台上四处都落着灰,屋子里都是空的,连一样家具都没有。”
李远等去查问了薛艾曾的邻居,薛艾的家早在两个月前就动身,先搬迁去了江南。薛艾自己留京负责处理产业,这两个月他一直住在好友李子明家中。
据李子明供述,薛艾在处理完后一间宅子之后,便于第二日,也就是前日,离京前往江南。李子明不清楚闻家今所住的这座宅子是否有地窖,也从未听薛艾提起过。不过李子明表示,薛艾说过,他自住一间大的宅子,其余七间宅子都租出去,所以闻家所购的这间宅子在此之前应该一直是租给别住的。
崔桃:“这宅子薛艾买了七年,若一直租给别住,也不排除是租户挖了地窖,而他不知情。”
这前租户也不难找,问了隔壁邻居罗大娘,便得知原住在这里的住户是孙氏夫妻,共一家七,上有父母,下有俩孩子,另还有妻弟一起住。
“那夫妻俩在州桥夜市卖莲子羹,他家莲子羹所用的羹汤可讲究了。”罗大娘道。
一听州桥夜市,崔桃的眼睛就比平常亮,饶有兴致地问罗大娘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