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然傻傻地看着翻到在地的两辆车,其中一辆是她很熟悉很熟悉的车,透过破碎的玻璃,她看见叶子言的身子倒在驾驶室上面,有鲜血正顺着车门不断的往外溢出,安慕然张了张嘴,却只是无声的发出两个字。“子言!”
不断有路人冲过来查看,有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安慕然依然扑倒在地上没有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无法移动身子,她就这样怔怔的扑倒在地上,颤抖着看着人们撬开汽车,看见他们搬出汽车上面满是血污的人,清脆响亮的童声悲怆的回荡在天地间,一个人冲过来架起安慕然,安慕然的目光呆呆的看着满身是血被抬上救护车的叶子言,看着马路对面张着小嘴哭得像泪人的宝贝,她双腿一软,又一次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医院的急救室门口,安慕然脸色苍白的抱着宝贝坐在椅子上面,事情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但是她的身子还是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她的身边陈诗诗和老管家一直在劝说安慰着她。
现场惨烈的车祸无法用言语来诉说,那一辆试图撞死安慕然的车的目标一直是安慕然没有想到半路会突然飞速杀出陈咬金,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两辆车硬碰硬的高速撞到了一切,那辆车因为强烈的撞击力度翻转在地,车上两人无一人生还,叶子言的车无论是性能和保护措施堪称一流,不过巨大的撞击还是让他还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在现场被救起抬上救护车时候的叶子言全身发黑,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没有血压,如果不是微弱的心跳,几乎可以肯定已经是个死人了。
救护车火速开往医院,医院里的权威医生全在第一时间内赶到了现场。“赶快输血!赶快进CT室!”半小时后,诊断结果出来了。车祸导致伤者几十根肋骨断裂,骨头穿破膈膜截进肺部。脾脏和肝脏严重受损。“谁是伤员家属?”护士拿着一份需要签字的手术通知书站在了安慕然面前。
“请问。伤者情况怎么样?”老管家急迫地问。
“救活的机会不大,我们只能尽力!”
“你说什么?”安慕然拿着手术单的手又一次颤抖起来。
“目前我们已经动用了最好的医生抢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伤者活下来的可能性也只有千分之一。”跟过来的医生很明确的告诉安慕然。“所以我们需要伤者家属的签字!”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在上面签字,那她还有千分之一的希望。要是我不签,那她就没有希望了?”医生点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安慕然自语。
“但是如果抢救不过来,或者是抢救过来变成植物人,对他和对她的亲人而言都是一种痛苦。”医生的意思很明白,叶子言的情况不容乐观,也许让他这样安安静静的离开人世不失为人道。
“但是我总得给他一个活着的机会,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安慕然抓过通知书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漫长的几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其中的一位主刀医生神色严峻地走了出来。“他怎么样了?”安慕然上前抓住他。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把一份病危通知书放在了他的面前。“怎么会是这样?”
安慕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病危通知书,良久,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们在尽量抢救,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过,不过你还是要做好心里准备!”扔下这句话,医生重新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仍在进行,每分每秒对安慕然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煎熬,她既希望医生出来报病情,但又害怕医生出来,她根本没办法接受准备后事的残酷忠告。
又是几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的门又开了。医生终于走了出来。这次他带给安慕然的消息是:“病人的状况有一定的好转!暂时渡过危险期!”
“谢谢你们!”安慕然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好转,病人还没有下手术台,目前仍在观察中。目前我们刚从国外讲学回来的四位医学博士正在抢救她。”医生的话让安慕然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双手合十,“子言,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住,我和宝贝在等你!”
“小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一旁守侯的老管家提醒她,从进医院到现在已经八个多小时了,可安慕然没有吃上一点食物。
“不用!”安慕然拒绝。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叶子言身上,丝毫感觉不到累和饿。
“给宝贝吃点东西吧,她应该饿了!”陈诗诗劝说着递上一块蛋糕,安慕然看着宝贝,从叶子言推进去到现在,她一直很安静的呆在她身边,不哭也不闹,安慕然摸摸宝贝的脸,把蛋糕喂到宝贝的嘴边,“我们一起给粑粑加油!”
但仅两个小时过后,医院又给安慕然发出了第二份病危通知书:输如病人体内的鲜血全部内出血,挤压在病人腹部,像个临产的孕妇,必须对内脏所有破损器官进行缝制手术。这一次安慕然又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次手术,病人体内的每个器官都被拿出体外进行了缝制,缝制后,医学专家们又将器官装入病人体内。同时还请来兄弟医院的血液科专家,对输入病人体内的血液进行了科学处理。手术完毕,医生对已经在手术室外守了一夜的安慕然说:“如果病人在二十四小时内醒过来,他就算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了。”
得知叶子言出事后京城的老司令和老太太以及叶子言的父母火速赶了过来,没有看见叶子言,但是有关叶子言的情况院方对老司令作了汇报,得知现在的叶子言生还的机会不大,叶子言的奶奶和母亲当场晕了过去,只有老司令和叶子言的父亲和安慕然守候在手术室的门口。
老司令不停的踱着步,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叶子言的父亲则呆呆的看着手术室的门,任凭随身警卫如何劝说都坚持守候不回去休息,虽然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安慕然能感觉到他们的伤悲和绝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晕过去被抢救醒过来的老太太在护士的搀扶下又来到了手术室门外守候,看见安慕然,老太太迎头就是一顿臭骂。
安慕然抱着宝贝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由老太太发泄,一直没有做声的老司令见老太太骂安慕然终于开了口,“生死有命,这是他的选择,你没有必要责怪别人!”
漫长的二十四小时终于过去了,叶子言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医院发出了第三份病危通知:病人的各项生命指标均直线下落,如果装上呼吸机还不起作用,就可以宣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