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好熟,耽搁吃饭,复杂的没做。弄了个辣炒兔肉,干菜炒腊肉。再来了麻婆豆腐,红烧冻鱼,炒个白菜,凉拌个三丝,大肥鸡在炉子上炖着,一只鸡,一大锅的汤。
林雨桐撕了鸡腿,再盛了一砂锅的汤,叫端到屋里的小炉子炖着去了。剩下的由着金双金伞她们去做,一是招待林家跟来的人,二是他们自己吃。
林千鹤一过来,这就开饭了。
林雨桐按照这边的习惯,都是大盆的上菜,菜样数不多,但量大。分了两席,孩子们一席,在炕下支着桌子围坐。林雨桐和四爷陪着林千鹤在炕上坐了。
林千鹤也是第一次见白氏和璇姐儿。
对白氏,那是外甥媳妇,他只给了见面礼,话没多说。倒是对璇姐儿,稀罕的很,“咱家这一辈,没一个姑娘。大哥家三个小子,我这边两个小子。咱娘就念叨琼姐儿和璇姐儿了……要是咱家能得一个,娘该高兴的睡不着了。”
这是什么意思,林雨桐和四爷当然听的明白。
如今成了罪臣家眷了,孩子们的亲事不好做。小子的话还不讲究那么些,反正是娶进门来的。可这姑娘,嫁到别人家只怕就委屈了。以前,是侯门府邸,林家不会提这个话。如今到了这份上了,琼姐儿就不说了,只璇姐儿这婚事叫人发愁。林家这才说了这话,便是叫金家人说,林家的这个婚事,对璇姐儿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这亲上加亲,别人觉得合适,四爷和林雨桐心理上却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怎么回绝呢?
四爷没直接回绝,而是把琼姐儿的事跟林千鹤说了一遍,“现在还没有消息。若是那边姑爷还可用,少不得将两口子打发到西北,哪里又少得了你跟大舅兄的照佛。”
林千鹤一听这话就应承,然后怒道:“这贺家儿郎若是个好的,那甚话也没有。只要去西北,林家必是照佛。咱们别看官不高,可林家在西北几代人……林家子嗣不丰,但上上下下,多少人是林家的弟子?那套枪法,林家从不藏私。姐姐和姐夫放心,林家在西北稳着呢。那姑爷若是不好,便把姐儿接回家,给我送到西北去。我必在军中给姐儿找个更好的人……在那边,可没劳什子从一而终的讲究……只要好姑娘,抢的是人求。”
林雨桐便苦笑,“只盼着是个好的,叫孩子少受些罪。”
说着,就给林千鹤夹菜,“尝尝,看可合了口味。”
那边四爷也把酒烫好了,给倒了一杯,“是藏了不少年头的陈酿,尝尝。”库房里放着的,据说是老太太每年要酿个十几瓮。
好酒好菜,可林千鹤也知道,吃这么一顿不容易。没看见外甥们一个个的吃的虽优雅,但这筷子的频率不由的要快的多吗?可见,还是受苦了。
吃了饭,没急着去请安。林千鹤从身上掏出一个匣子推过去,“这是银子,姐姐和姐夫拿着。”
林雨桐伸手打开,五张两千两的银票,这是一万两银子。
林家哪里有这么多钱?
当年林福娘的嫁妆才多少?
林雨桐推过去,“太多了,不能要!”
“拿着吧!”林千鹤低声道:“咱家如今不同以往了。大哥的老丈人调防,守得是往西的路径。每年跟着商队走几趟货,赚的可不是少数目。”
是说守着通往西域的要塞。这地方光是来往商队的孝敬,一年都不是小数,再要是叫帮着捎带货物,那就更不得了了。
戍边有戍边的好处,在京城的五品官能穷死,可越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要地方位置选的好,是真能肥的流油的。
当时林福娘嫁人的时候,林百岁已经成亲了。林大嫂是个很泼辣的姑娘,脾气算不上好,但人心不坏。
见林雨桐还犹豫,林千鹤就道:“还有珅哥儿和琪哥儿璇姐儿的婚事没办呢。没点家当,孩子的婚事就得凑活。这什么都能凑活,就是婚事不成。”
四爷就点头,示意桐桐先收下。
林千鹤这才高兴了,又说起了金家获罪的事。
哪怕是西北边陲,可只要在朝廷的治下,就都不是化外之民。朝廷的动向局势,林家该了解还是要了解的。
四爷把朝廷的人和事,掰碎了说给林千鹤,“……千万记着,宁肯退一步,也不要急功近利往里面窜。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卷进去就别想出来。金家能顺利脱身,这是多少情分在打底?”
林家可没这样的底子折腾。
林千鹤深以为然。金家便是倒了,没想到回了老家,还能住这样的地方,虽是粗茶淡饭吧,但好歹能吃饱穿暖。便是县令这个父母官,也只管冠冕堂皇的下绊子,却不敢真刀真枪的找麻烦,这就是底蕴。
他滋溜了一口酒,“我都记下了。”
这会子也没多呆,四爷又带着先去给老太太请安,林千鹤原本是不知道金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因此,带的礼物里就没有这位的。林雨桐林家给自己的羊羔皮收拾了一箱子叫带过去,算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