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夜明珠发着淡淡的光芒,珠子虽然不大,却也能让黑寂的屋子辨别了物体,总好过那细小的蜡烛。
夜冷出了小院,向寒风阁的方向走去,走到有物体避遮的小径处突然停了脚步,他眼眸眯缝了下,平缓的说道:“看来你真的是闲的无事可做了!”
夜冷的话刚停,就见萧隶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垂着眼帘,好似不经意的看着自己的手,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那颗珠子是以前王爷赐给你的南海东珠吧!”
夜冷没有说话。
萧隶面色一正,冷然说道:“那颗珠子你竟然只是给她当做照明的物什!”
夜冷依旧没有说话。
“夜冷,你到底想干什么?”萧隶冷声问道。
夜冷微微侧了下头,拉回眸光,大步离去,从始至终都未曾回答萧隶什么。
他不干什么,只是心里不想苏墨受苦,不想她被人加害……但是,他自己的身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萧隶看着夜冷消失在夜幕中,不免头回看了眼远处的小院,心中沉叹,一个苏墨将整个王府弄的乌烟瘴气,王爷和夜冷都变的仿佛不认识,这南帝又三天后到……
“唉!”萧隶沉叹一声,转身离去。
天罡大将军府邸,赵翌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拿着剑在院中挥舞着,时而停了手里的动作,仰起头,将酒狠狠的灌入嘴里,辛辣的气味顺着味蕾滑入咽喉直达胃里,一路的灼烧感让他有着一刻的迷茫,衣襟早已经被酒水打湿,可是,他全然不顾。
剑在他手下幻化出无数个剑花,宣泄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渴望,以及深深的思念……
自从尉迟寒风下了金令,他整个人愕然,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苏墨让他查的事情,那刻,他竟是有自刎以谢知己的心!
如果不是他替她查那件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他曾欺骗自己那只是巧合,可是,前一天王爷还去皇宫讨要肉桂,苏墨却在拿到信的第二天就被贬,这说明什么?
“咕噜咕噜……”
想着,赵翌抱着酒坛猛灌着酒,俊朗的凌目渐渐发红,竟是说不清是心酸还是被酒呛到。
他想见苏墨,他担忧她,可是……他见不到,甚至,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他每天都在自责和抓狂下活着,他快要疯了。
每日上朝看着尉迟寒风,他是多想冲过去询问,可是,他不能!
黎王金令等同圣旨,那是要灭九族的,他怎么因为一己之私而害了全族的人?于私他不能,于公……他还是不能,他是臣,王爷是君……
“哈哈哈哈……赵翌,枉你堂堂七尺男儿,却是这等无用!”赵翌狂笑着,可是,声音里却是凄凉。
赵晖看着院中的赵翌,眉头紧锁,这连着已经十多日了,他除了上朝和议政,天天抱着酒坛,这将军府里每日光为了去除他身上的酒气所用的熏香就已经几筐。
赵翌的剑随着心中的沉郁变的凌厉,院中的树叶经不住他的剑气,纷纷坠落,漫天飞洒的叶子在月光下更显的凄凉,明明是初夏,却仿佛渐渐入冬。
“住手!”赵晖突然大喝,运了气劲将赵翌手中的剑挥落,人也适时的闪到他的面前,怒声道:“你疯了吗?照你那样下去,就算不走火入魔,想必也会伤了内息!”
赵翌醉眼朦胧的看了看赵晖,又看了看地上的剑,抱着酒坛子转身离去。
他知道,他清醒的很,但是,他就是想那样痛,只有那样痛着,他才能好过一些……
看着踉跄着步子的赵翌,赵晖于心不忍,说道:“南帝三日后到访,皇上必然会在宫中设宴,想必……王爷会带她前往!”
赵翌的身子一僵,晃着身子转过头看着赵晖,嘴角努力的扯了扯,转身离去!
如今的苏墨被贬,王爷真的会因为南帝前往而让她入宫吗?以什么身份?王妃还是奴婢……
赵翌站住脚步,缓缓仰起头看着天上的皎月,眸光深邃的盯着,渐渐的变的涣散,眼前只见苏墨长袖飞舞,衣袂翻飞,淡漠的在月中起舞,那样的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