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摇头:“罢了,这里的事也暂时不要告诉他,让他先救治将士。”
宫人点头,又看看燕归,试探着问:“那陛下可要宣别的御医前来?”
糖糖看看燕归目前的状态,还是摇头:“不必,退下吧。”
“是。”
到底还是不放心,糖糖去寻了优昙宗在行宫的一个巫医来,把燕归身上的外伤清理了。
见巫医从屏风后出来,她这才问:“如何?”
巫医叹了口气:“少主怕是征战了不少时日,身上伤痕累累,若不是被做成了恶煞,断然活不了这么久。”
老巫医气得胡子都在颤抖:“他的心口啊,那么长的刀剑伤痕,都是扎进血肉里去的,这可怜的孩子……”
糖糖手里的杯子都快握不住了:“那还有救吗?”
“少主还吊着一口气没散,陛下多同他说说话,别让气散了,属下尽力医治,兴许是有转机的。”
糖糖又问:“若是还有一缕神识,还给他,还能将他救回来吗?”
“这应当是陛下拿手的,属下实在不知道。”
老巫医摸摸胡须:“不过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严重了,多一条门路,少主或许能早点被救回来。”
“知道了。”
老巫医行了礼,走出寝宫,远远地看见泉守在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糖糖对窗外打了个手势。
很快有逍遥境的属从跪地:“境主。”
“去找雪海先生的下落,尽快。”
她很少这样着急,吩咐完又转身去看燕归。
他身上被层层叠叠的药布包裹着,人还是显得瘦弱不堪。
看到糖糖,他仍旧很激动,不知道是要打要杀,还是要表达些什么。
按照老巫医的吩咐,糖糖决定多多跟他说说话。
她命人找出来不少两个人小时候的玩具,一一摆放到燕归面前,一个个地指过去,不停地跟他说着话。
说的口干舌燥,燕归还真的平静了下来,睁着黑乎乎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糖糖很高兴,摸摸他的脑袋:“哥哥,你是不是想起糖糖啦?”
燕归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糖糖瘪瘪嘴巴:“那好叭,我过会再来看你,你不要乱跑哦。”
她走了两步,猛地一回头,燕归一动不动,很好。
又走了两步,再一回头,燕归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好像是睡熟了。
糖糖拍拍心口,背着小手放心地离开了。
寝殿前的长廊寂静,泉慢慢地从柱子后面现身,看了眼附近的守卫,径直进了房间。
他慢慢地走到了燕归的床边,低头凝视了片刻,忽然弯起嘴角:“你和我,好像。”
泉伸出手,慢慢地在燕归的脸上摸了摸:“原来你长这个样子,怪不得妹妹一刻不忘。”
“可惜,听说你已经是个活死人了?真可怜。”
泉在燕归的身边坐下来,把捆住他的绳索拉紧,轻声说:“你去死好不好,这样妹妹就是我一个人的。”
沉睡的燕归蓦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