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门前坐了上千的儒生,东倒西歪的。
自从有传言皇太女殿下纵容男宠替考,这件事就像崩塌了的雪山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加上那天他被一个长相更为俊俏的小郎君揪着耳朵拎走了,惹人无限遐想。
京城中又有传闻皇太女殿下喜欢小郎君的装扮,到处招摇撞骗,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推动了这个谣言愈演愈烈。
没过半天,那个男宠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扒出来了,据说连庄生他娘的青梅竹马的坟地,都有人看过了。
更不要说“庄生”的才学长相,现在在御门前坐着的儒生们认庄生,估计比认亲爹都要熟悉。
糖糖骑着凤凰到御门附近地城楼上,正好有人洒庄生的画像还有履历,她接了一张飘到手边的。
不得不说,儒生们的对于小道消息的热情和他们考科举一样高涨,除了画像是真的,其他消息全是假的。
画像上的庄生是凤明修,穿的还是那天在考场上的衣袍。
他长相有五分像凤寒初,眉眼很艳丽,很是嚣张的样子,这就更刺激了儒生。
他们大多是出身贫寒,想着一朝状元及第光耀门楣,要是才学不够那也就算了,但是无法忍受有人利用权力冒名顶替。
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利用不正经的手段,抹杀了一个儒生十年寒窗的努力,所以儒生们就一起跑到御门前抗议。
一共提了三点要求,春闱重考,把那个替考的庄生抓出来,再罢黜皇太女。
要是有一点达不到要求,他们就坐死在这里,现在已经熬了两天了。
太子和糖糖都派人出来安抚劝说,还送了吃喝,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的。
儒生们的身子弱,不吃不喝,夜里还是比较凉的,不少生病昏倒的,还被同伴叫起来,继续反抗。
糖糖努力地扛着无比沉重的脑袋看了一会,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问:
“那个穿白袍子的,是儒生们的头领吗?我看一直是他在说话,大家好像都认识他的样子。”
唐必眯着眼睛看了会:
“这人叫张元,川州府华县人士,今年四十二岁,考了二十年才进了春闱,在儒生会馆也是小有名气。”
“又是川州的。”糖糖转转眼睛,“小有名气是因为?”
“他喜欢作诗,在年轻的儒生中很受追捧,而且又喜欢当众议论朝政,被县令抓进去几次,出来之后也不悔改。”
糖糖笑了起来:“那就从他开始吧,千双姐姐,你去办吧。”
千双领命去了。
御门前一会又来了一拨反抗的书生,两三个坐到了张元的附近,跟着他一起喊。
不过一会,几个人就交头接耳起来。
然后就看张元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周围抱拳行礼:
“各位兄台,庄生有下落了,跟在下走,把他抓出来,还大家一个公道。”
他身边的人也喊着:“对,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到时候跟皇太女对峙,看她怎么狡辩。”
一呼百应,不少儒生也跳起来跟着他们一起跑,御门前一下就少了不少人。
儒生们没有了主心骨,就躁动起来,你看我我看你,好像很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