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行军并没有错漏,有派出斥候在前方侦察,约定了鸟叫声,每一刻钟便有讯号传回来,若是失去了讯号,或者这鸟叫声的节奏不对,也就代表着前面有埋伏,不得继续向前。
百多人在山林内行走,又是匪盗出身,哪怕再三严令,也做不到鸦雀无声,闹出的动静早就把鸟儿们惊走了。
也就不至于混淆。
就这样缓缓而行,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他们来到了一条河流前。
张亮这边有着熟悉本地地形的向导,知道这边是雨季,也知道会有河流阻挡,他选择的是河面比较狭窄的地方。
河面上本来有着一座木桥,但是,因为战乱的关系,新野的人口在减少,过河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没有人力维护,这木桥也就一半都坠入了水中,在从上游冲下来的河水拍打中,发出轰然的哀鸣。
“只能在这里过河?”
张亮瞧了瞧对面,表情有些凝重。
河对面是一处密集的丛林,高大的阔叶乔木和低矮的灌木丛混杂而居,没办法看清楚对面的情况。
带队的向导点了点头。
“大当家,正是山洪爆发之际,河面宽了不少,其他地方,须得驾船方可渡河,现在要是冬季就好了,有好几处地方都可以徒步过河!”
张亮瞥了一眼望着河面感叹的向导,没有说话。
老样子,派出斥候先。
张亮让众人坐下歇息,让几个斥候通过半毁的木桥过了河。
匪盗们嘴里骂骂咧咧,有些不耐烦地坐下,他们并不满意现在的行军速度,觉得张亮完全就是大惊小怪。
只是看在钱的份上,再加上张亮的确能打,也就勉强听令,但是,要让他们不说怪话,不交头接耳根本就做不到。
反正,他们就算当面吐槽张亮,张亮也听不懂。
十里不同音,湖阳话和新野话又有着不同。
又过了一阵,大概一刻钟,对面的林子传来了鸟叫声。
张亮听得清楚,这是事先约定的斑鱼狗的叫声,斑鱼狗是翠鸟的一种,叫声有些特别,当地人一听就知道。
斥候中有一个家伙非常擅长模仿斑鱼狗的叫声。
这叫声代表着前面一切如常。
“过河!”
张亮举起手,吼了一声。
匪盗们也就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仍然骂骂咧咧,不成队列地向木桥走去,张亮安排在桥头的心腹手下大声吼着,挥动了马鞭,这才让队伍安静了下来。
张亮牵着马,静静地望着对面。
林子被阳光照耀着,非常的安静。